不多时，杨家家主杨啸甫带着族内高层匆匆而来。
再次隆重的向陆振华和李季舟表达了欢迎之情。
随后将其邀请至正堂，一番吹捧招待。
临走前，杨永新再次将名册翻到吴大牛那一页，将李季舟名字下面再划一笔，重新写上五十！
吴大牛作为李季舟的邀请人，自然也陪了全程。
只不过，期间他一直处于麻木状态，几乎没有存在感。
一番逢场作戏，宾主尽欢。
陆振华本来就未完全恢复，亦只是看在李季舟面子上才与杨家家主商业互吹，所以很快找借口结束了宴请。
最终，陆振华被安排在了五号院，几乎紧挨杨家祖祠那一段准二阶灵脉。
李季舟亦是紧挨陆振华，暂居六号院。
清水河杨家三百年前占据的这一条灵脉，严格意义讲属于一阶灵脉，不过最核心的祖祠就建立在灵脉之上，勉强达到准二阶程度，可供筑基期修士日常修行，不过平日里，祖祠附近是不允许其他修士靠近分食灵气的。
李季舟踏入院落，稍一感应，此地灵气比之自己曾居住的倒悬山外城贫民区强了至少一倍，完全比得上倒悬山内城的程度。
而且因为祖祠附近日常不许其他族人修行，此地灵气更加稳定。
“大哥！”吴大牛领着李季舟进了院子后，踌躇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想说些心里话。
李季舟自然早就看出吴大牛情绪上的变化。
不过却一直没有说出来，就等吴大牛自己能不能过了心里那一关。
前世穿越前的记忆里，见不得兄弟受苦，又害怕兄弟开路虎的事情太常见了。
善也是它，恶也是它。
人之常情！
说穿了，不过是自己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认知中，不愿走出来罢了。
承认别人优秀，真的不容易。
特别是明明自认为在某种程度不如自己的人，突然突破了自己的认知。
在吴大牛入赘杨家，离开倒悬山那一刻，李季舟孤苦无依，又主修了长春功，还身处囫囵。
正常情况，吴大牛有杨家帮扶，有前辈指点，有功法，有良好的道场，有够用的灵资。
而李季舟什么都没有。
任何一个普通人的认知里，已经潜意识认为李季舟未来会比较艰难。
吴大牛便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嘴上没说，心里潜意识已经固定。
在这种潜意识下，再加李季舟曾经对他的恩情，他自然生出同情、可怜、想要帮扶的善心。
这便是他的善。
然而，今日李季舟的一切，打破了他的常规认知，还一步步拔高，超越。
这时候，人性中恶的一面下意识滋生。
如果不能尽快刷新自己的认知，改变自己的比对目标，
嫉妒、憎恶、仇恨……这些恶，便会奔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大牛，你我之间无须介怀，有话便说。”
“大哥，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就是……就是心里憋得慌。”吴大牛吞吞吐吐半天，扭过头瓮声瓮气的说了声。
“哦？为何？”李季舟挑眉一笑，吴大牛能主动说出来，证明其内心的争斗已经有了结果，只是还没有完全顺畅。
“我……我……大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我今天见了你，很高兴，知道你成了符师那会，也发自内心为你高兴，
只是，当看到你被我们三长老那般礼待，最后又知道你还成了万符阁的客卿，甚至家主都亲自接待你时，心里就突然感觉一阵烦躁。”吴大牛纠结半天，最后一口气说了出来。
“无妨，继续说！”李季舟微微一笑。
“我就觉得，我拼着被祖宗鄙夷的决心入赘杨家，又辛苦耕耘，为杨家传承后代，还处处逢迎讨好，结果……还不如你一来就……”
“所以，你心里有了落差，本以为我不如你，结果却完全超出你的认知？”李季舟替他点破。
“大哥，我其实一直希望你好的，只是……”吴大牛急忙解释道。
“只是潜意识里和我做了比较？”李季舟补充。
“……嗯！”吴大牛重重点头。
李季舟笑着上前，一手搭在吴大牛肩膀上。
沉思片刻道：“大牛，你的目标是什么？”
吴大牛看着李季舟，狐疑道：“目标？我……成为像老祖那般的筑基期大能！”
李季舟笑着点点头：“所以，我们的目的地不同，行径的路线自然也不同，那有何比较的价值？
你只需以昨日的你为参照，一天天，一年年，优于曾经的自己，便是成功。”
吴大牛一脸憨态，却心思灵动，立刻明白了李季舟的意思，
不过还是有些失落的低着头，瓮声瓮气道：“大哥，那你的目标又是什么？我连和你比较的资格都没有吗？”
“我啊？多活一天是一天，为了多活一天，什么事都可以做！有比较的意义吗？”李季舟笑道。
“……”吴大牛当即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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