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传送门回到地面，阿尔文感受着温和的阳光，用力吐出一口浊气，把刚才积攒下来的些许憋闷一起发泄出来。
死灵的眼里永远只有那道遥远生死界限，也正因为如此，所有的道德与人性才从他们身上消失殆尽。
为了达成目标，他们永远不择手段，更不会有所谓的底线。
对待死灵绝对不要有任何心软，这是教会所有人员的共识。
由于阿尔文本身的特殊性，他遇见过的死灵比一般的审判所成员还要更多，按理来说早该习以为常。
但他每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还是会对这些人渣的所作所为打心底犯恶心。
猜到阿尔文在想什么的凯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至少我们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放心吧，经历的次数也不少了，我难道还能想不开？”阿尔文叹了口气，“但我还是有点疑惑。”
“那个死灵法师说，把他引荐给布雷恩家族的神秘人其实就是邪教徒们的首领，但邪教徒们邀请死灵进行合作的目的却是掌控布雷恩家族。”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行为前后矛盾？”凯文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对。”
阿尔文眉头紧蹙，轻轻点头。
“哪怕科尔曼疯了，他也应该知道和死灵接触的危险性，这帮家伙根本就不会跟你遵守什么约定，更何况这个死灵的实力还比他更强，黑吃黑的可能性极大。”
“除非真的有什么大到让他足以用全家的生命危险去赌上一手的利益，否则我不相信科尔曼会轻易这么做。”
“要知道，他可是为了自己安全，连亲儿子的命都能放出去当筹码的人啊。”
“所以你觉得……”
凯文沉吟片刻，“在死灵法师接触布雷恩家族之前，他们就已经受到邪教徒的影响了？”
“嗯，我是这么怀疑的，毕竟这位邪神的律法就是和这方面相关，让我很难不联想。”
阿尔文顿了顿，“而且还有一点，就是时间的顺序问题。”
“死灵法师说自己是十月上旬来到格莱恩特，随后接触了布雷恩家族，却尚未和邪教徒产生联系。”
“但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中下旬，霍华德家族的事情便发生了，议政院的诡异举动也正式暴露在了我们面前。”
“如果是先掌控布雷恩家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只通过一家就做到影响议政院的决策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如果是先掌控的议政院和其他贵族，那么想要掌控布雷恩一家又何必用与死灵合作这么麻烦的方式？”
“我理解你的想法。”
凯文的眉毛也拧成一团，“但问题是，有没有可能邪教徒只是担心死灵的存在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所以才用合作这个接口暂时稳住他？”
“有，所以我才不敢把我的结论说的那么确定。”
阿尔文捏了捏鼻梁，继续思索着，“但我总觉得这个死灵出现的太恰到好处了，简直像有什么人在故意引着米娅向他靠拢一样。”
讲道这里，他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顿了顿，扭头看向凯文，幽幽的道：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他们选定的人其实不止西尔维娅一个。”
凯文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跟上阿尔文的脑回路，“什么意思？”
“这个推测其实并不成熟，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阿尔文咬着左手的虎口，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你想，这伙邪教徒协同贵族对西尔维娅的迫害都是在利用舆论，教会为了自己的公正性就必须顶着舆论去帮西尔维娅，再加上那天他们还打算当众打教会的脸，这一来一去的本质就是民情上的认知反转。”
“如果我做个极端点的假设，这些邪教徒其实都和米娅一样，是贵族变态癖好下的受害者，包括教会在内谁也没能帮助他们，因此才被迫成为邪教徒。”
“这个信息一但被实锤，那么在民心民情上的逆转绝对不会比西尔维娅来的小。”
“只要稍作布局，他们中会不会有人成为召唤邪神降临的第二颗种子？”
“再加上这次邪教徒的行动与我们之前遇到的都不同，他们是以邪神律法碎片为依托的基础上才去召唤邪神化身，很难说他们是不是做了两手准备。”
“嘶——”
凯文倒吸一口冷气，神色凝重起来。
“居然已经有可能演变成这种局面了么，这次我的失职还真是严重。”
“没办法的事，邪教徒要是那么好对付，全世界早就安静了。”
阿尔文拍了拍脑袋，“总之接下来想要进一步获取信息，就得去议政院看看了。”
“嗯，不过还是得先确定那个所谓的‘密室’在哪。”
凯文对他的提议表示认可，“在你睡着的那几天，我已经给审判所小队去了消息，现在他们应该已经在动身返回的路上了。”
“等他们回来，我们就开始下一步的行动。”
“我没问题。”阿尔文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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