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259.大傩之礼（十二）
（前文已修改完毕）
曹常侍不在了。
更为年轻与强大的张常侍站了起来。
新陈代谢才是事物常态。
就像《风云2》的主题曲唱的那样：“哪有长胜无敌，哪有不散的席，哪有不终的曲？”
卢植在《礼记》注曰：“所以逐衰而迎新，方相帅百隶及童女，以桃弧、棘矢、土鼓鼓且射之，以赤丸五谷洒之。”
驱逐瘟疫的大傩，本就是除旧迎新的礼仪。
张让在大傩之礼上，证明，她已经接替二祖宗曹节，成为真正的宦官之首，证明新的时代已经到来。
这无可厚非，毕竟上计之礼是帝姬的舞台。
只是张让的风头，终究还是被另一个人抢了过去。
……
……
夜幕漆黑，神坛之上，篝火明亮。
火光照在桃木制作的神弓，荆棘制成的箭矢，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白铁闪耀，寒芒逼人。
立在神坛中央，三尖两刃的兵器，是尚方台最新的仪设之物
——方天画戟。
历史上的方天画戟，并非是纯粹武器，也是一件专用来狐假虎威的仪器。
一百二十名美貌少年，轻闭双目，回忆应邵告诉他们话语，想象着身处在恶鬼环伺的世界，心惊胆战地颂起远古的歌谣。
名叫《十二兽吃鬼歌》。
歌声一起，篝火熊熊，黑夜更黑。
在一种神圣而怪诞的氛围之下，在场众人，好似感应到神明附体一般，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神坛之下的十二个戴着凶兽面具的巫女，张牙舞爪，追逐起不存此间的鬼神。
当十二兽与疫鬼大战，陷入白热化的困局。
歌声也再次变调，此时的歌词，唱的是遭殃的百姓。
白骨遍野，尸臭漫天，河流飘血。
她们鬼哭狼嚎，呼喊着伟大的神明从天而降，拯救这片没有希望的大地。
身穿巫女服侍的刘备，也改变了一直保持的跪坐姿势。
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鬼神将军，即将从睡梦中醒觉。
——神明要登场了。
此时，刘备已经缓缓抬起头来，长身而起，对天作揖。
他头生双角，形如厉鬼。容貌俊美，好似神明。
清澈而温柔的眼睛，看向天空与月亮，仿佛能够装下群星。
此刻的他，行受命于天之礼，持正道平乱之器，已经是天命之子。
恬淡文静的少年，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标准，眉眼间尽是神圣与纯洁。
在场众人，包括应邵与张让全都屏住呼吸，
全都看着刘备握住方天画戟的长杆，缓缓拔出。
仿佛在见证神临。
忽然，篝火暴起，黑影晃动。
人们似乎隐约看到了一只疫鬼，化作一团影子，悄悄埋伏在刘备的身后，准备对刘备展开偷袭。
不由地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那影子就像是一团污浊的黑泥，伸出四条触手，沿着神坛的台阶不断蔓延。
蔓延至刘备脚下的草鞋，已经草鞋上的白袜，似乎要缠住刘备的四肢。
扯下他系在腰间的带子，扒掉他的白裳绯袴。
一点一点褪去他庄严的外表，露出雪白的锁骨和腹肌。
蠕虫一般玩弄桃花色的水滴。
寒芒闪动。
回砍斜勒。
方天画戟一起。
动作凌厉果敢，没有半分多余。
刘备缓缓转身，仿佛武神降临。
月光照在武器的锋芒，照在刘备宛若天人般的脸上。
在场众人，包括那正在驱赶疫鬼的十二神兽巫女也全都愣住了。
因为中途没有了歌声与舞美。
正在彩排的节目，不得不宣告中止。
休息一刻钟，重新再排。
“那便是帝姬最宠爱的刘玄德，刘常侍吗？”
“是的，就是她，听说帝姬为了这位常侍，已经半年不曾与皇夫亲近。”
“果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美人，这般舞姿，这样的身段，她真不是男人吗？”
“她确实不是男人，这个我敢做保证。”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一位戴着老虎面具，身披刺猬皮的巫女。
她扮演的是十二神兽中的强梁。
这是专吃寄生虫的神明。
当她摘下面具的时候。
另外十一个巫女都朝她看了过去。
“曹孟德，原来是你这卑鄙小人！”
另一个神兽巫女也摘下了脸上的牛头面具。
她扮演的是专吃正直善良之人的穷奇。
这位鬼神，对邪恶谄媚，对善良嫌弃。
而这张谄媚的面具之下，竟然有一张全幽州最英俊的脸庞。
“公孙瓒，竟然是你！”
很快的，两个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
新仇旧恨，现在就报。
与公孙瓒扭打在一起，并不是曹操。
而是另一位神兽巫女。
这名巫女，带着满脸是毛的面具。
她扮演的是穷奇的竞争对手，滕根。
两种鬼神，都爱吃一种名叫鬼瘟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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