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佐格博士，是你，你没有死。”
橘政宗的声音回荡。
“是啊是啊，你早该猜到是我。”管风琴般的声音带着笑意，“也许我们都该换个称谓了，我称呼您为政宗先生，您称呼我为王将。”
牛郎店。
吧台之上。
鼻青脸肿，满脸狼狈，明显被痛殴一顿的源稚女，将手机放在吧台之上，一段音频正在播放。
两个老头说着话，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无穷无尽，跟如今遭遇千年不遇特大暴雨侵袭的东京，完美契合。
“……无法回到过去，巨龙一样的苏维埃联邦已经结束，我们这些旧时代的孤魂野鬼得适应自己全新的身份……”
“是你得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吧？也许我该称你为巨龙博士？进化已经让你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快意吧？”
……
“不怕我再在伱背后开枪？”
“为了争夺世界的王座，彼此在对方背后开枪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任何一个王都不会跟其他人分享自己的权力啊，如果您再度抓住机会，记得千万塞一颗手榴弹到我的嘴里。”
老戏骨。
一人分饰多角。
承载本尊意志，又有独立思想的分身体陆离不禁冷笑。
路明非、楚子航、凯撒都流着冷汗，除了芬格尔，他正忙着吹捧。
就在刚才，化名风间琉璃的源稚女表达善意，准备掏出手机播放录音之前，一场似乎临时起意，实则蓄谋已久的约斗爆发。
这个流淌皇血，战斗力恐怖的家伙，被执行部精英成员单手暴打，没有动用言灵，就是最纯粹的肉体力量。
体内龙骨不知断了多少根！
关键之处在于，疼归疼，却不影响性命，让他依旧能够活动。
这份掌控力，怕是名副其实的S级都做不到，而校内权威资料显示，陆离在过去近二十年，就是一个中规中矩的B级精英，毕竟说成炮灰可能不太礼貌。
太魔幻了。
以至于路明非忙着怀疑人生：
我真是S级吗？
一定是搞错了。
真正的屠龙者应该是陆离学长这样，压迫力十足，虚假的屠龙者则是自己，以小樱花之名当牛郎，隐藏身份，避免被黑道组织追杀。
“听，婚礼的钟声，哥哥，婚车就要来咯，你在意的人又回来啦。”
突然，许久不见的路鸣泽出现，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重新穿着白色的婚纱，婚鞋上缀着蕾丝花边，抱着橘子花和白玫瑰……”
语速越快越快，仿佛巫师在黑暗的极深处发出诅咒和嘲讽。
每说一个字，脸上的狰狞和怒火便更盛一分，以至于清秀的小脸被愤怒占据，瞳孔赤金般闪亮。
路明非顺着目光看去，斜靠在吧台上的几位师兄，包括源稚女，都宛若时停般，保持着一个动作不变。
唯独陆离前辈例外，跟过去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小魔鬼对视。
前者瞳孔中，太古巨龙旋舞。
而他不甘示弱，没有点燃象征龙族的黄金瞳，而是浮现出一股股难以言明的吞噬之力，能够吸纳一切，让万物寂灭。
不知过去多久。
两种异象消失，似乎一切都是幻觉，路明非耳边回荡起凯撒的声音：
“王将约橘政宗见面？说实话，听这语气，他们应该约着决斗才对。”
“确实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我在王将电话里近乎实时监测到的结果，大约半小时前，他打电话给橘政宗，讨论如何分享白王遗产。”
风间琉璃叹息。
“他们约在什么地方见面？”
这话来自杀坯楚子航，他想到了一个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来结束一切。
想法和陆离不谋而合。
管你什么老戏骨，披着多少层伪装，一锅端了！
“一个是前任大家长，一个是猛鬼众的王将。”
如今，不知道自己和他哥哥源稚生同时被算计的风间琉璃，缓缓说道：
“以他们的身份，都不会冒险踏入对方控制的地盘，所以两人约在一个谁也无法控制的地方见面。”
“对此，王将提出的见面地点，是无天无地之所。”
“听起来像是个谜语。”
恺撒眉头紧皱。
“但他并不难猜。”
说着，风间琉璃起身走到门边，推开大门，疾风暴雨之景映入众人眼帘。
黑压压的天幕之下，有一根金色尖锥无比醒目，直插云霄天空，仿佛着火的利剑要撕裂苍穹。
“东京塔？”
第一时间，路明非认出了那座高塔。
“是的，当年的东京最高建筑，直到不久前才被新打造的天空树超过。”
在场都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风间琉璃认真介绍道：“那座铁塔在两百五十米的高处，设置了一座特别了望台，仅有一部高速电梯通往那里，倘若切断电梯的电源，特别了望台就会与外界彻底隔绝。”
“既不跟大地接触也不跟天空靠近，到时候，没谁会知道两人说了什么。”
“啧啧，失恋男女跳楼自杀的首选地，两个跨越时代的老骨头可真会选，挑在那种浪漫感伤的地方见面。”
芬格尔的关注点总是跑偏。
而坐在几人中间的陆离，明显不想听废话了，他知道，源稚女的计划很无聊——监听、狙击，讨论各种隐蔽手法。
在他看来，两百五十米很高吗？
用不着舞空术。
随意一个起跳，撞碎所谓特制玻璃，然后杀掉橘政宗、王将，成为明面上的执棋者，替本尊吸引注意，任务就算完成。
念及此，他看向被自己打断几根骨头的源稚女，言简意赅道：
“什么时候？”
“明天午夜12点。”
“好。”
就目前而言，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老狗派出两个能够以假乱真的影武者。
但转念想了想本尊那边的进度，分身也就释然了，管他真死假死。
如果是真人参与演出，简直再好不过，倘若他出于谨慎，本体不肯露面，便趁机夺走他的权力，让他明面上领盒饭，由上杉越掌控蛇岐八家，派出下属，解决这家伙分散在各地的势力。
介时，守在圣骸出世地，什么牛鬼蛇神自己都会忍不住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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