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人告诉我们，他叫康鑫，他家乡那个赶尸的村子叫石岩村。
石岩村距离我们这边有五个多小时的路程，开车还挺辛苦的，七绕八弯，比正常公路难开多了，而且非常容易晕车。
但康鑫赶尸赶多了，还能克服，他只要闻到尸体的味道就行了，不会很晕，至于后面那几具尸体，也睡的很老实。
那几具尸体也没想到，死后还要这么辛苦到处跑，能躺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
康鑫说他赶尸的时候一般走的都是山路，车开不进去的地方，尸体能跋山涉水，只不过损耗比较重，尸体的完整度不好。
魏芃和康鑫一路闲聊着，与我们语音通话，我们也听得一清二楚，康鑫又说起了卞家的事。
卞家的家产挺大的，但是没人知道他们做什么，只知道在赶尸，却不知道赶那么多尸体都去了哪里，又有什么用。
很多赶尸人会从外面赶一些没人要，没人寻的尸体来，赶到卞家都能换钱，就当赚个外快，看尸体破损的程度不一定价。
难怪康鑫想着把小梦丈夫的尸体带回来，要给卞家去，一是可以做人情，二是可以换钱。
我很好奇问了康鑫一句：“这一具尸体，就比如小梦丈夫的尸体，能换多少钱？你之前换过很多次吗？”
“还好，也就三、四次的样子，不多！我换的最多的一具尸体，换了一万多点！那具尸体很完整，是我在路上捡来的，没人寻，我就赶尸给赶回来了。”
“任何尸体你想赶就能赶回来吗？”
“那也要依情况而定的，比如那种怨气比较重的，我们赶不了，除非是道行本事比较强的，非要赶这具尸体，他们就会想办法，用自己的本事赶回来，但这种人很少，也不敢再冒这个险，毕竟路途遥远，半路上还会发生很多事。”
“你赶的这种都是没有怨气，心中没有什么执念的？”
“对，还有一种，很简单的，就比如赶尸人和这个尸体生前有过瓜葛，有渊源，说白了……也就是睡过，尸体也会被他赶回来，两人之间有着冥冥之中的一根线牵扯着，会把尸体带回来。”
魏芃开着车，却竖着耳朵听，他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
“要是两个男人，或者是两个女人睡了……也会被赶尸赶回来？”
康鑫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你这想法……也确实是有这种情况会发生的，也可以，两人之间有了牵绊，都会！”
我们闲聊了几句，又转到了卞家的问题上。
卞家收尸体做什么？
这样来说的话，其实很不好，卞家收尸体没有任何要求，只要是尸体就会要，这是为什么呢？
要是有人凶杀作案，尸体被卖到了卞家，那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有沉冤得雪的机会了？
要是凶手知道了这个漏洞，直接把仇人给杀了，然后把尸体一卖，自己得到了钱，又能逍遥法外，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样的卞家确实很奇怪，也不难让人对小梦这几世的行为和人品感到见怪不怪了。
我觉得康鑫也多少知道卞家的事，只是说人微言轻，也不好去猜测议论，并不想说。
我开门见山直接问康鑫：“你觉得卞家收这些尸体是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康鑫说的干脆：“我要是能知道的话，我不也发财了。”
“不，你知道的，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不过你是没有这个胆量，没有这个渠道，也没有这个实力，对不对？”
康鑫沉默了一下没说话，又被我逼着问了几句。
“你可以直接说，你不说，这事儿也是摆在那里，要是回了你们村，你有点什么难处，我们也好帮着，了解了才能有办法对付，你说是不是？”
“我……”
“别瞒着了，有什么猜想尽管和我们说。”
“唉！”康鑫叹了口气道：“你真和卞家的女人一样，一张嘴咄咄逼人的，我哪里还敢说其他的！我确实是觉得卞家人做了一些不好的事，他们收尸可能是为了卖给别人做标本！”
“做标本？”
“是，就是那种展示柜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
“那些东西不都是大体老师捐献的吗？给医学做贡献，也让更多人了解人体的各种结构。”
“确实是有捐献的，但也有不是捐献的，销往国外的，或者是比较匮乏的国家和城市，还会有人有这个癖好，喜欢收藏，再说了，那医学院和医院里，需要大量的这种尸体，哪里会有那么多人去捐献呢？捐献了就一定是达标的？想达到那个标准，很严格的！”
看样子康鑫知道里面挺多秘密！
康鑫又神神秘秘道：“上一次我去卞家卖尸体，你们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有个男人抬尸体上车，那车上还有好几个油桶，装在透明的桶子里面，亮晃晃的有两三桶呢！”
我听后有些感觉胃里不适了：“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啊！那时候是冬天，那桶子里的油都已经浮起了一层油块，肯定不是什么菜籽油了，是油脂吧！而且那油脂是月牙形状的，那可是人油啊，肯定是尸油。”
“尸油？”
听见这两个字，我胃里翻滚了一下，险些干呕出来，被我强行忍了下去。
“尸油？是把油提出来卖给餐馆？”
“那谁知道呢！用处还多着吧！但是我感觉不是卖给餐馆，餐馆贪图便宜，那点油可贵了，餐馆那些黑心商贩舍得买这个油？这个油可贵着呢。”
“说的也是。”
但我心里浮起一个不太好的想法，要尸油的人……恐怕不是做什么好事吧！尸油很邪乎，经过提炼，那一般人可受不住这玩意儿，卞家人还真是敢干。
说着说着，我们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到了石岩村，这里的冬天来的很快，我们那边已经入秋了，这边都已经开始入冬了。
到处都有些凉飕飕的，风吹过来也怪刺脸的，这也让我和云姨揪着的心更难受了。
这么冷的天，团团受得了这个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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