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放晴的意思。
马君依然拿着小刀刻字，动作很缓很慢，但却可以看出十分用力。他想把崔泰的名字刻的深一些，避免风吹日晒雨淋而受到侵蚀。
名字刻完，崔泰的尸体也火化完毕。一位戴着黑色帽子的年轻人从殡仪馆里走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十寸长的盒子。
盒子里装的就是崔泰的骨灰，一生鞠躬尽瘁为冰之国效力的崔泰的骨灰。
按理说，戴着帽子参加葬礼对死者很不尊敬。但大家都了解这个年轻人，他在一次战役中大脑受伤，少了一大块头发。自那以后年轻人一直戴着帽子，所以也没人责怪他。
马君收起小刀，走在队伍的最前方，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带路，众人一起去给崔泰的骨灰下葬。
韩小羽六人走在队伍的最后方，步伐也略微沉重。
天空虽然阴沉，但雨水也小了不少。毛毛细雨中，大家走到了墓地，整个下葬的过程寂静无声。
墓地很大，在殡仪馆的正后方。一个个墓碑像是教室里的课桌课椅一样排列整齐，崔泰的墓碑在最后的角落。
马君命令众人挨个上前悼念，然后摘下胸前的假花，放在墓碑上。
第一个悼念的人则是马君。
他走到墓碑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头，似是自言自语般：“老朋友，没想到你会走到我前面。不过这样也好，在地下好好休息吧。”
他略微带着皱纹的眼角流露出一丝泪光，不过转瞬即逝。他从怀里掏出香烟，用打火机挨个点燃，尽数放在墓碑上。
“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另外，你的仇我一定会报，等着我灭掉岚天的好消息吧。”
轮到头戴黑色帽子的年轻人的时候，年轻人竟脚下一软，跪倒在地。他开始嚎啕大哭，样子悲伤到了极点。
他也是先锋团的成员，在他的人生中，崔泰一直扮演着老父亲的角色——崔泰对谁都照顾有加，是大家公认的老好人。
随着他的哭声响起，有好多人也不禁泪湿衣衫。
轮到韩小羽六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离开了。他们是队伍的最后几人，墓碑上已经摆满了香烟水果和假花。
崔大哥，一路走好。韩小羽心里想。
而后，他将手里的假花郑重的放在墓碑旁。
马君在人群另一侧抽烟，地上已经丢了不少烟头。他一挥手，叫住了几位年轻人。
“梁晨和韩小羽跟我走一趟，其余人都回去吧。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什么任务了，你们可以放个假安心休息。”
闻言，梁晨和韩小羽对视一眼，而后跟着马君钻进了殡仪馆门口违停的奥迪A8。
马君带着韩小羽和梁晨回到了冰城大楼办公室，外面的雨又开始下大，办公室的窗户看不见外面任何景象。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两个叫过来吗？”
韩小羽看了梁晨一眼，摇了摇头。
梁晨倒是猜出来个大概：“是为了讨论岚天的事情吧？”
“从万事通开始，嘉兴核电站、俄罗斯死亡山脉、日本境内，所有的任务你们两个几乎都在场。麻烦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全部供述出来，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当然，我相信你们对于岚天也有自己的猜想，说出你们自己的想法也可以。”
马君说完，从怀里掏出烟盒，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他的香烟全部给崔泰点了。
梁晨见状，拿出自己的香烟递了过去。
“首先是那种病毒药剂，我怀疑御灵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或者说可以创造出来。他们销售贩卖这种病毒药剂，从中赚取大量的资金，没准正在计划着什么，比如人造御灵者大队之类的？”
“关于这点，我也考虑过。你现在还能联系上万事通吗？”
“联系不上，他给我的是假号码。事后我拨打过那个电话，一直提示是空号。”
马君猛吸一口，示意梁晨继续说。
“俄罗斯那次，梁晨是半路加入进去的。”难得的，韩小羽开口说话了，“在K3列车上，我和江永檀遭遇了土之国的敌人，后来在死亡山脉那座废弃基地里又遇到了。所以，土之国可能也采取了一些行动。”
“火之国与土之国本就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两个国家一起行动不足为奇。”
韩小羽继续说：“我们询问了迪亚特洛夫事件的幸存者，得到的答案就是……那个事件，应该和宋威有关，而土之国的敌人也在两次与宋威有关的任务中出现，实在不能说是巧合。”
“你说的跟没说一样。”马君弹了弹烟灰。
韩小羽气的双手叉腰，一句话不说。
“日本境内的话，岚天在寻找神迹。我不理解什么是神迹，因为我不是有神论者。”梁晨说，“何悠然说，神迹就是神的遗迹，它不是御灵，甚至可以说不是人类。”
“哦对，他还说二战的时候美军在日本投放的两颗原子弹，其实不是美军的实力，而是神迹。”
马君摇了摇头，他有些不能理解。
在历史书中记载的，那两颗原子弹一个叫胖子，一个叫小男孩。人家都有名字的，现在却要说那根本不是美国制造的，而是神丢下去的？
“对了，那场大地震到底是不是岚天搞的鬼？”
“是，于双说是何悠然与敌人战斗导致的。”韩小羽插话道。
马君点头，抽完一支烟，他又朝梁晨索要一根，继续点燃。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性吸烟，眼下给他一盒香烟都有可能抽没。
“马国主，我听说你把将军团所有成员全部派出去了，他们能胜任调查岚天的任务吗？”
梁晨倒不是不相信将军团的成员，只不过强入崔泰，强入这支十二人的小队都栽了跟头，岚天根本不是人多就可以抗衡的组织。
“但愿吧，也不能坐视不管，总要采取一些行动。”
“我想请求加入这次调查。”
马君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晨，梁晨说的很认真，表情也很认真。
马君又看了一眼身边的碎刘海少年。
“你可别看我，我可不想去调查什么岚天。”
“你不去也好，正好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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