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他不过区区一介凡俗之躯，又未踏入修行，能提得动剑就已经不错了，就算他能斩出刚才那不俗一剑，也纯属巧合。
退一万步讲，即使不是巧合，那他也绝无可能有第二剑。
现在，我就算伸长脖子站着不动让他砍，砍个十剑八剑都跟挠痒痒一样。
张若虚自是不知黑魔尊心中所想，他依然在举着他的剑，当高举过头时，他停住了。
既然你黑魔尊如此给机会，我便不能让你失望。
若是你觉得我这一剑没什么威力，有本事你就不要躲。
我有一剑可斩魂，亦有一剑可斩魔。
“斩！”
剑随声落，一剑斩下。
黑魔尊还真就不躲，任凭那一剑斩来。
众人的眼神，随着那一剑落下，最终落在了黑魔尊身上。
此刻，大殿之内再次陷入沉寂，悄然无声，如同一幅静止的画面。
直到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却发现毫无异样。
黑魔尊想笑，这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我果然还是高估你了！”黑魔尊打破死一般的寂静，抬眼看向张若虚，道：“还有吗？要是还有，就一次砍个够。”
张若虚摇摇头，道：“一次就好。”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微不可察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像瓷块碎裂的声音，像墙体剥落的声音，但更像，魔躯破碎的声音。
黑魔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再次低头看去，只见他的身体中央有一道如蚕丝般的细线，一道道裂纹于细线处不断扩张延伸，而于裂纹处，好像有无数道光从里面穿透出来。
“不，这不可能！”
黑魔尊开始彻底慌了，一股很久很久不曾出现的气息，再一次爬满他的身体，久到他感觉很陌生，久到他几乎已经忘记，但，它现在又出现了，它的名字叫死亡。
“为何会这样？”
“他身上毫无灵气波动，绝对不是修士，也绝对不是剑修，我不可能看错的！可为什么，他这第二剑竟能...”
黑魔尊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不甘，但却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满是裂纹的魔躯，如精致的瓷器被打碎，上面的瓷块正一片片掉落，渐渐消散，直至彻底化作虚无。
当黑魔尊最后一片魔躯消散时，突然，一缕黑到极致的魔气从里面急速飞出，随后飞出大殿外，不知所踪。
“魔源！”
“魔源？”
当张若虚等人还在纳闷之际，一直躲于一旁，并始终不动声色的清云子心魔，却于一瞬间化作一道影子，追向那缕魔源。
傅恒见状，急忙道：“清云子心魔去追那缕魔源了，我们快去看看，千万不要让魔源落入其手中！”
“好！”
傅恒和姜月一前一后急欲追去，张若虚也欲跟上，可他没走两步，就觉胸口很闷，脑袋很沉，随后，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喷出，就连身形都快站不稳了。
姜月叫傅恒先走，她随后就到。
“你没事吧？”姜月依然冷冰冰地说道。
张若虚摇摇头，有气无力道：“放心，死不了。”
“你刚才...”姜月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刚才很猛？”张若虚强行挤出一点笑容。
姜月白眼一翻，道：“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那自然是脑浆啊，难不成是浆糊啊？”
姜月懒得搭理他，见他脸色苍白，气血不足，很是虚弱，便又拿出一粒丹药，递给张若虚，道：“我这还一粒九灵续命丹，你...”
“要，太需要了！”都没等姜月说完，张若虚便一把夺过姜月手中的丹药，立即扔进嘴里，仿佛生怕她会收回去一般。
“刚才你挨了那黑魔尊一拳，我明明看到你好像失去生命体征了，然后为什么又会...？”姜月不敢说下去。
“为什么没死成？”张若虚故意这么问道。
姜月听这话，总感觉怪怪的，但又一时半会听不出哪里有毛病。
“你在关心我？”张若虚故意挑逗道。
“谁关心你了！”姜月嗔怒道。
“哎，终究还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没人关心没人疼，还不如死了算了！”张若虚故意一边提高声调，一边斜眼看姜月的反应。
姜月怎会不知他的那点花花心思，当即严肃道：“不说算了，我走了！”
张若虚无奈，只好一本正经说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感觉在快死的时候，仿佛进入一个虚无世界，然后有一道柔和的光照射进来，将我包裹在内，然后我就醒了。”
其实，张若虚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还想知道真相呢。
或许，他知道？
于是，张若虚便试探性地在心里问道：“前辈？”
“还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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