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顾垚认真的看向莫寒轩，问道：“那你没有替我老大想想吗？如果我让你去死，你也会放下老大和你那可爱的儿子，去死吗？”
这句话定在莫寒轩的心上，莫寒轩一时间也没法给出准确的答案。
顾垚冷哼一声：“冤有头，债有主，莫总，我分得清！”
说完，顾垚看了一眼时间，起身道：“莫总，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顾垚两手插兜，路过莫寒轩，径直离开。
莫寒轩也被助理给请了出去。
下了电梯，莫寒轩一路跟在顾垚的身后，他坚信今天顾垚一定安排了什么事情。
结果早上顾垚也只是跑了整个城市，买了早餐，重新回到公司。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顾垚驾车，一路飞出去。
莫寒轩也赶忙跟上。
眼前的路莫寒轩再也熟悉不过，就是自己每日走了几百次的江盛的方向。
江盛……楼顶……
所以，顾垚所说的道歉，就是让莫弘毅亲自在他父亲出事的楼顶道歉？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莫寒轩不敢想。
江盛顶楼
莫弘毅安静的站在楼顶，俯瞰着整个江城。
不远处的天空上，还有江盛专用的热气球打的广告。
莫弘毅看着那漂浮着的热气球，心满意足。
江盛能在自己手里成长，在自己儿子手中壮大，自己也没有枉费这一片心意。
司机生怕莫弘毅出什么事，紧张的站在莫弘毅身边，盯着莫弘毅的一举一动。
“老爷，您小心点，别着凉了，要不您往里面走走？别站在这啊！”
莫弘毅满脸笑意，“小张啊，你跟着我也有二十多年了，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也算是知足了。”
司机点头：“是啊，老爷，在我心里，您不仅是我的上司老板，那更是我的老朋友，所以，我真心的想让您越来越好！”
莫弘毅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双眼含泪。
“所以，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如果我走了，寒轩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他性子急，为人不懂得变通示弱，免不了会惹麻烦，以后但凡他惹了什么麻烦，您可要多多为他费心啊！”
司机绷不住，声音有些啜泣：“老爷您说什么胡话呢？您身体还好着呢，再说了，您孙子也有了，现在正是需要您照顾的时候……”
“说起孙子，我也亏欠了他不少，从小就没有怎么照顾，我这个爷爷啊，也是不合格的！”
“老爷……您别这么说！赶快下来，我们去那边坐一会，顾垚那小子应该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您真心的道个歉，就没事了……”
莫弘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顶楼边缘，看着楼下如蝼蚁的往来车辆。
看着急匆匆往来的人群，内心倒是平静很多。
“呦！老爷子来挺早啊！”顾垚一身西装，悠然自得的出现在顶楼。
莫弘毅身子未转，只是平静的说道：“你终于来了！”
顾垚靠近莫弘毅，司机挡在顾垚面前。
“顾总，请您说话思量一下，毕竟老爷也算您半个长辈……”
顾垚一把推开司机，不屑的冷笑：“莫老爷子这是想不开，要跳楼吗？”
司机脸色差红，正想争辩，被莫弘毅打断。
“顾垚，当年你父亲就是从这跳下去的。”
顾垚暗中捏紧十指，咬牙道：“对！没错！”
莫弘毅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很凉……
“原来站在这里，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怪不得你父亲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解脱……确实不错啊！”
顾垚皱眉：“你有什么资格去说这样的话？我母亲明明可以治好病的，我父亲也可以不用跳楼的。
而我！其实也不用露宿街头，成为一个生活在人间的孤魂野鬼！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莫弘毅的肚子又开始疼痛起来，不自觉的弓着腰，捂着肚子。
“没错，都是因为我，所以今天，我就是来和你父亲道歉的，我当年确实不应该那样做，可惜没有如果……”
司机看到莫弘毅脸色变得苍白，连忙紧张的从怀里掏出止疼药。
“老爷，您先下来把药吃了吧！”
莫弘毅摆摆手，在顾垚父亲跳楼的地方慢慢蹲下，从怀里掏出一瓶酒，对着空气倒了一杯。
“老顾啊，我来看你了，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勇气上来这里，我怕呀！毕竟我做了亏心事，所以我怕你找我的麻烦。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顾垚抿唇，眼眶中不自觉的续满泪水。
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就是想要一个道歉而已。
现在他做到了。
以前也想着找到莫弘毅，让他道歉，但是莫弘毅只顾着自己的名声和利益，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逼他妥协。
但是现在，看着莫弘毅跪在地上，诚恳的给自己父亲道歉，这一切，他如释重负。
喝完酒，莫弘毅对着空气三拜。
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顾垚。
“孩子，这是我立的遗嘱，已经公证过了，江盛也应该有你的一半，我只希望江盛能好，我们之间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不要牵连江盛的员工，可以吗？”
莫弘毅从未如此卑微，但是现在，他会为了江盛的员工卑微的求着顾垚。
顾垚所有的恨意，好像也就没呢么恨了。
想起老大，想起自己的初衷，自己并不想再一次经历亲友离间的场景。
来这里之前，也想过让莫弘毅以同样的方式，死在这个楼顶，但是现在，自己做不到。
那张纸在手里攥紧，最终只能缓缓的松开，扔下这张遗嘱，转身离开。
莫弘毅终于支撑不住，疼痛让他无法站直身体，脑袋也开始不清醒起来。
“爸！”莫寒轩满头大汗的冲上楼顶。
与顾垚擦身而过，顿了顿，眼角瞥见跪倒在天台的莫弘毅。
顾不得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抱紧莫弘毅。
莫弘毅往后缩了缩身体，本来就跪在边缘的楼顶，此时一只脚已经半踏出楼台。
下面是深渊，是死路。
“快看呀！有人跳楼！！”
不知谁在人群中大喊，尹梦瑶被声音吸引。
看不清楚，但是看到方向，那不就是江盛大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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