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甘橘感觉神清气爽，等蔡志坤告别老板娘随之一起上车。
“以后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保证满足你！”
蔡志坤拍拍肚皮，满足的哼了一声：
“阿姨的手艺真的物超所值啊。”
甘橘听了，一头的黑线垂落。
你个瓜怂，我特么能说那还是猫吗？
蔡志坤不知道旁边的猫在暗戳戳的吐槽自己，笑了笑说道：
“我送你回家，下午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他正要调转车头往蓝庭湾的方向驶去，忽然旁边一只猫爪探了过来，按住了方向盘，蔡志坤动作一顿，转头疑惑的看他：
“怎么了？”
“不想回去？还想继续吃？”
蔡志坤哂笑一声开了个玩笑：
“我就带了这点钱，可没钱带你尝遍天下美食啊！”
甘橘翻了个白眼，表情严肃，伸爪子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看着蔡志坤。
“去那边？”
蔡志坤没有过多思考，瞬间领会其中含义。
甘橘点头，蔡志坤狐疑的看着他，见他表情与平常的慵懒放松不同，看上去似乎挺严肃的，于是转动方向盘按照他指的方向开去。
“你不会把我卖了吧？我不值钱的。”
听着蔡志坤的嘀咕，甘橘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搭理他的玩笑。
猫爪指了几次，蔡志坤按照路线，拐了几个弯，出了市区来到离海边不远的建筑群，这里没有高楼没有商场，有的只是连绵几百米的老旧自建房，其中平房瓦房居多，两三层的楼房屈指可数，在这片区域十分突出。
站在道路高处，闻着夹杂海腥味的空气，蔡志坤享受的舒出一口浊气，像是修仙的吐纳灵气般上头。
“这里不错啊，风景很好。”
蔡志坤颇为满意，打算有空就过来走走，夏天还可以来海边玩耍。
车子到这儿就开不进去了，因为路两边的房子前搭着竹席，上面铺着被子，竹席已经伸到了马路上边，就是因为这一点点距离车子就过不去了。
锁好车，蔡志坤跟上胖狸花的步伐，拐过几个巷子后，那胖狸花停在了一家小院门前，他定睛看去，小院围墙的白漆几乎快要消失，上面的宣传语同样如此，院门旁边有三个不太工整“收废品”字样。
围墙并不高，只到他脖子，蔡志坤看到院子里有一位老人正在弯腰规整废品，旁边还有个小女孩，个子刚过老人的膝盖，就那么小小一只，她用裹着棉袄的小胳膊帮助老人，收拾一些小物件。
“呀，你来啦！”
蔡志坤以为自己被看到了，看向那边，小女孩看到狸花猫来了，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蹲下，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都好久没来找我玩了！”
一句话里，包含着委屈，期待和开心。
老孙回头，瞥了眼甘橘，布满皱纹的老脸松了松，这时，他注意到了围墙外杵着不动看自己这边的年轻小伙。
四目对视，那小伙推开院门走了进来，笑着打招呼：
“您好，叔。”
小女孩想起爷爷说的，看到陌生人靠近要离远一点，她露出警惕之色往后退了几步，没忘记抱着甘橘一起退后。
感觉到老人小孩的警惕，蔡志坤赶忙解释：
“我和他一起来的。”
他指了指女孩怀里的甘橘，一老一小目光汇聚到甘橘身上，甘橘挣脱开走到蔡志坤旁边蹲坐，无声的确定他说的话。
“他是你家里养的？”
老孙摘下手套，哈了口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不是，算是熟人家的。”
蔡志坤想了想，言简意赅的概括他和甘家的关系。
老孙又和蔡志坤聊了几句，暂时放下了警惕，继续忙活，蔡志坤虽然不明白那只猫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但他不是个娇贵的人，在窗台拿了一副晒干的手套套上，不顾老孙的劝说弯腰帮忙。
“哥哥你是大学生吗。”
一直在旁边支着耳朵偷听的小孙静走过来，昂着头问，她怀里已经没了胖猫，十来斤的甘橘她抱着太吃力。
甘橘就蹲在一旁悠闲的晒着太阳，这次带蔡志坤来的目的很简单，自己出钱以他的名字资助小孙静上学，完成这个小丫头最大的愿望。
蔡志坤是聪明人，观察力敏锐，反应快，甘橘相信他能从这次相处中了解到这件事。
蔡志坤蹲下，身高与她持平，笑着说道：
“曾经是，我已经不上学了。”
小孙静很聪明，但聪明的她不明白这个大哥哥为什么能上学却不上，上学明明很快乐啊。
“哥哥你为什么不上学啊。”
关系到她最喜欢的事物，小孙静没有思考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因为哥哥成绩不好，所以就不上了。”
蔡志坤不可能和一个小女孩说，自己是孤儿上个三本大学肯定没什么前途，不如早点退下来搬砖这种话，所以就随意编了个理由，完了不忘加上一句：
“你可要好好上学，不能像哥哥一样。”
话语出口，蔡志坤身心舒畅，满足的叹了口气，他感觉到了高中班主任站着说话不腰疼，告诫督促他们学习时的心情。
小孙静听到上学两个字，大眼睛里露出渴望之色，随即很快熄灭。
老孙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转头看着孙女，表情怜爱又羞愧。
今年过年时他本可以靠着街道人流量大这个节点，多捡些瓶子，再加上卖掉院子里的废品就能凑够幼儿园的学费。
奈何天不遂人愿，一场持续五天的大雪无情摧毁了老孙的打算，计划如美梦般破碎，想要供孙女上学，只能等到下半年了。
“哎。”
老孙叹了口气，嗫嚅两句终究没有开口。
气氛压抑起来，蔡志坤知道自己的话无意间触及这对爷孙的伤心处了，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随意扯了两句便提出告辞，回头示意甘橘跟上，一人一猫离开了小院。
围墙外，蔡志坤回头，瞳孔里倒映着破旧的小院，散落的废品，老人小孩身上的老旧的衣服以及他们脸上的失望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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