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几个村民领着各自挑选好的孩子回家。
“你叫妞妞是不是？以后就跟着我们一家生活了。”
妞妞是跟着一个姓刘的老头走的，老头慈眉善目的，看着比带他们来这里的坏叔叔好多了。
见到妞妞脸上脏兮兮的，还从口袋里拿出小半瓶水和毛巾，将毛巾浸湿帮她把小脸擦干净，笑着对着她道。
“爷爷，妞妞有自己爸爸妈妈的，你能不能帮妞妞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让他们带妞妞回家？”
见到坏叔叔们将车子开远，妞妞也是鼓起勇气跑到了老头的面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请求道。
“你还记得你爸爸妈妈？”刘老头闻言脸上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伸手摸了摸妞妞的小脸问道。
“妈妈的样子记得一点点，但是名字和电话记不住了。”
刘老头的表情变化妞妞没有发现，听他这么说，没有防备地摇了摇头道。
“记不住没关系，先跟爷爷回家吃饭，你这么瘦是不是都没吃过饱饭？爷爷家里晚饭还有剩一些。”
刘老头闻言脸上的笑容扩大，伸手牵过妞妞的小手，往村子里走去。
在小黑屋里呆了这么久，妞妞不是被打就是饿肚子，还有第一次有大人这么温柔地对待她。
所以刘老头这话一出，她就更加确信他是好人了，也跟着笑起来，乖乖地跟着他的脚步往前走。
两人没有走太久，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就在一间屋子前面停下了。
屋子很破旧，是最原始的砖头混着硬土盖的房子，屋顶上铺着瓦片和稻草，顶上还有破洞透着光，风一吹，稻草便“沙沙”作响。
“爸，这就是你给小宝找的伴儿？”
屋子前面，有个女人正用木盆打井水洗衣服。
女人瘦骨嶙峋，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和手背都有新旧伤痕，她面前的衣服则是叠得有小山般高，看着一晚上也洗不完。
看到老头回来，女人立刻站了起来，讨好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弓腰接过老人手里的水瓶和布巾，又将妞妞给牵过去。
“嗯，把小宝和你男人都叫到堂屋，我们关上门来说。”
刘老头对女人卑微的态度习以为常，闻言点了点头，走进屋内道。
“爸，我给您拿烟。”
女人见老头进屋，又赶紧跑进去给他拿拖鞋和烟斗，蹲下来伺候他将鞋换上，然后帮忙将烟草点燃。
妞妞站在一旁看着，眉头止不住皱了起来，总觉得面前这个瘦阿姨很怕刘爷爷的样子，点烟草的手都在抖。
“阿姨，刘爷爷是你爸爸吗？你好像很怕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妞妞对刘老头的印象很好，觉得他花了钱把自己从坏叔叔那边救出来，还愿意给她吃饭，送她回家，是个很好很好的老爷爷。
所以看到瘦阿姨这么怕他，也是有些不解，于是忍不住跑到她面前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做错事，我没有！”
女人的神色原本还很正常，但一听到“做错事”这三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忽然就激动了起来，脸色惊恐地往后退，一边摇头一边否认道。
“大晚上的发什么疯？给老子滚去门口洗衣服！”
妞妞被女人忽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正要上去道歉，里屋却走出了一个中年男人，解开皮带就狠狠地朝她身上打了过去。
“啊！”
皮带的劲风从妞妞的耳边刮过，将她吓得尖叫出声。
而被正面抽中的女人却不躲也不叫，只蹲下身，两眼空洞地用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脑袋，嘴里默念着什么，瑟瑟发抖。
“刘爷爷，让这个叔叔别打阿姨了，阿姨手臂都被打出血了，再打就不好了！”
面前的男人打人一看就是用了全力，偏偏瘦阿姨也不躲，被打得手臂一下就红肿了起来。
妞妞对刘老头很是信任，见状想也不想就跑过去向他求助，接过还没跑到他面前就被男人一手拎着后领子抓了回来。
“爸，你带回来的这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不过有点主次不分，不如我顺手教训一顿，免得以后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男人拎着妞妞，转头对着坐在长椅上抽烟的刘老头道。
“那就交给你吧，把门关紧点，你弟弟已经睡了，别吵到他。”
刘老头闻言并没有阻止，“哒哒哒”地抽了两口烟，冷漠地看了被拎着的妞妞一眼，转身回到屋里去了。
妞妞对上刘老头回屋，眼眶瞬间就红了，等被男人扔到地上，再也忍不住，“呜哇”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天哥！天哥我来教她！她年纪太小了，会被打坏的！”
男人见妞妞哭，顿时不耐烦地扬起皮带。
妞妞害怕地闭上眼睛，结果等了一会儿也没感觉到疼，睁开眼睛才发现是瘦阿姨将自己护在了怀里。
“你教她？”刘福天闻言停下动作道。
“对！我教她，保证让她乖乖听话！你这皮带才换新别打坏了，要是明早还没教好你再教训她也不迟！”女人紧紧地抱住妞妞道。
“那就赶紧带着这死丫头滚出去，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刘福天闻言看了眼自己手里崭新的皮带，衡量了一会儿，最后抬头对着女人骂道。
“走吧，跟阿姨出去洗衣服！”
女人闻言如释重负，抱起妞妞就跑了出去，回到了那盆满满的脏衣服前面。
“阿姨，那个坏叔叔是谁？刘爷爷刚才还说要帮妞妞找妈妈的，为什么坏叔叔一来他就走了，是不是他也害怕坏叔叔？”
妞妞年纪小，看不懂这家人之间的关系，心里还对刚才刘老头冷漠的行为有些不解。
见瘦阿姨手受了伤还继续坐下来洗衣服，也是伸出小手拉住了她，满脸委屈和疑惑地问道。
“小声点，你这么说被听到又要被打了！”
“你记住，那不是坏叔叔，是阿姨的丈夫，刘爷爷是他爸爸，你既然来了这里就不可能再回去了，以后也不要再说刚才那样的话！”
女人听到妞妞称呼刘福天是“坏叔叔”，顿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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