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慕辰的目光对视上，许娇娇哭得泣不成声。
她瑟缩着身子挤进排队安检的人群，一直来到慕辰面前。
“你别走。”她哽咽着拉住他的手臂。
他凝着眉，一双眼睛通红。
“我必须走。”
“那你等我几天，我跟你一起走，我会说服我爸妈，让他们……”
“不行。”
慕辰打断她的话。
她哭得更凶了。
后面的人催促个不停，已经过了安检的慕妈妈见他没有跟上来，而是在跟许娇娇纠缠不清，顿时气得不轻。
“你马上给我过来。”她冲慕辰厉喝一声。
慕辰暗暗咬着牙，将许娇娇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试掉她脸上的泪，说道：“等我回来。”
“你别走。”
“等我。”
“我不让你走，你别走，你留下来，别走……”许娇娇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哭成了泪人。
他的一颗心紧紧地揪着，硬下心肠将她的手甩开，头也不回地去过安检，后面排队的人一个个挤上来。
许娇娇被人群挤来挤去，十分狼狈地跌倒在地。
慕辰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她哭得撕心裂肺。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非常模糊，机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劝她，最后叫了辆出租车，把她送走了。
她哭了一路，回到家，看着这个和慕辰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更是触景伤情。
——
第二天的夜里，史凡凡和蓝霆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一通电话突然打进来。
“靠。”史凡凡本想直接挂掉，但发现来电显示是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你先玩着。”她对一旁的蓝霆说。
蓝霆沉沉一笑，继续游戏。
她把手机附到耳边，还没开口说话，就听慕辰说：“你能不能去看看娇娇？”声音很低沉，略带一丝沙哑。
“娇娇怎么了？”
“她一个人在家。”
“不是有猫陪着她么？怎么，你还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人在国外，麻烦你们帮我多照顾一下她。”
史凡凡顿时愣了，“你跑国外干什么去了？”
“家里安排的。”
“……”
史凡凡诧异地看了蓝霆一眼，小声问：“你知道慕辰走了么？”
蓝霆摇头，正是一波团战，他也没太注意史凡凡在说什么。
史凡凡本想问问慕辰什么时候回来，对方却挂掉了电话。
她莫名地有些不安。
慕辰被家里人安排去国外，那他去多久？他还回不回来？如果会回来，要多久才能回来？
一堆疑问在她的脑中炸开。
她之前听许娇娇偶然提起过慕辰的情况，慕辰的爸妈非常强势，而慕辰毕业以后必然会接管家族的企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似乎两人毕了业要一起去国外……
怎么慕辰没等许娇娇，先走了？
“你打完电话了没？打完了赶紧上游戏，队友已经在骂你是挂机狗了。”蓝霆笑着催促她一声。
她‘哦’了一声，重新进入游戏页面，却有些心不在焉。
原本轻轻松松可以赢下的一局，因为她的操作失误而惨败。
游戏结束，蓝霆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刚刚是慕辰打来的电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走了，去国外了，让我们帮他照看着点娇娇，还问我能不能现在去看看娇娇。”
蓝霆一脸纳闷，“什么情况？”
“我也完全没头绪。”
尽管现在已经很晚了，可慕辰突然打来的那通电话，让史凡凡心中十分不安，她不放心，果断拽着蓝霆陪自己去了许娇娇所住的小区。
两人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给许娇娇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史凡凡小脸吓得煞白，“娇娇会不会想不通，做什么傻事？”
蓝霆白了她一眼，“别瞎说。”
此时的许娇娇死气沉沉地窝在沙发里，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猫咪趴在她身上，眯着眼睛看她。
她一动不动这个样子已经整整一天了。
只要一想起慕辰就这么走了，眼泪便会流下来，哭累了就睡，睡醒了就发呆。
她提不起一丝力气做任何事，满脑子都是慕辰。
手机铃声又响起来，门铃声和敲门声混合交替着一遍又一遍刺进她的耳膜，之后又是史凡凡的大喊声。
她重重地叹口气，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来，慢慢吞吞地走到玄关开了门。
来人不止史凡凡，还有蓝霆。
两人瞪大眼睛看着她，一脸的惊魂未定。
“你没事吧？”史凡凡进了屋，将她从头到脚一阵打量。
“我能有什么事。”她转身回到沙发上躺着。
史凡凡与蓝霆对视一眼，伸手将门关上，然后朝着许娇娇走了过去。
“慕辰走了？”
“嗯。”
“他什么时候回来？”
许娇娇摇头。
慕辰只说让她等他，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她心里是有数的，他们应该好几年都不可能见得到面。
“他为什么突然去国外了？”史凡凡耐心地在沙发边儿上坐下来。
她依旧是摇头回应。
“你别老摇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哭的冲动，漠然道：“他画画的事情被他妈发现了。”
“所以是他妈把他带走了？”
“嗯。”
史凡凡快要气死了，“他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他妈要带他走，他就乖乖跟着走了？”
把许娇娇丢在这里，慕辰居然忍心一个人走？
“你们不是说好了毕业以后一起出国？慕辰怎么这么言而无信啊。”史凡凡替许娇娇抱不平。
许娇娇沉默下去。
其实她也想不通为什么慕辰走得这么突然这么着急，就算画画的事情被他妈妈发现了，他妈决定带他去国外，至少他该跟她商量一下。
他明明知道，她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跟他走。
“娇娇，你倒是说话呀。”史凡凡急得追问道。
她冷冷一笑，“你让我说什么？”
“他为什么不带你一起走？”
她又沉默下去。
她想，或许慕辰有什么苦衷？
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如果没有苦衷，他不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走。
也或许，他丢了她，不想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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