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月并非善于口舌之人，听到厉南风这么说，她有些愤怒，却憋不出什么太具体的反驳之言，只是咬着牙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厉南风冷哼了一声：“如果逞匹夫之勇就是你们的道，那么，我们的道，确实不同。”
几个长老听着众人的争论。
其中一人突然问道：“明月，你说，魔族埋伏了你们，而你们，竟然还全歼了对方？”
陈明月点了点头：“当时，魔族用了禁法结界，正好凌天剑尊的弟子时念她身具樽煌血脉，最擅长使用身体力量。我们也是靠着她，才歼灭了这些魔族。”
“樽煌血脉？”一人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樽煌可是上古神兽，算一算，也有数千年未曾出现过了吧？凌天剑尊，什么时候说了一个樽煌血脉的弟子？这么多年，竟未曾听他提起过。”
另一人也说道：“看来，这凌天藏得很深啊。”
他们还以为凌天是傻白甜呢。
结果，人家的秘密多着呢。
“明月，你传音给时念，让她来这一趟。”一个长老说道：“我有话要问。”
“是。”陈明月应了一声，传了消息给时念。
没过多久。
时念平静地走了进来。
几个长老神情奇异地打量了她一会，许久，一人问道：“据我所知，魔族中，有一脉魔族，最擅长炼体。魔族既然出动了禁法结界，派来的魔族，多半善于炼体。你竟有本事，将魔族全灭？”
时念一脸茫然：“啊？很擅长吗？我不知道啊，我就是扔了几块石头，他们就自己倒下了。可能他们只是试探性攻击，派来的魔族，都很弱小？”
时念一副自己也不知道的样子，一个长老不由问道：“这其中，有没有高等魔族？”
“什么高等魔族？魔族还分低等和高等？”时念继续一脸茫然。
“高等魔族，头发颜色和眼眸颜色，都会更深一点。”一人耐着性子解释。
时念挠了挠头：“为首那个，好像是比其他魔族颜色深一点吧。”
这要放在现代，不就是一个染发膏和美瞳的事情吗。
一个长老眯了眯眼睛：“可惜你们战斗时，在禁法结界内，无法用留影石录下影像。而魔族死亡后，尸体又会很快自行消失，如今，倒是无法确认，袭击你们的，到底是什么等级的魔族。”
几个长老一直在纠结魔族的等级。
时念挑了挑眉，直接问道：“长老，请问。袭击我们的，是低等魔族如何？高等魔族，又如何？”
一个长老愣了一下：“若是低等魔族，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多说什么。若是高等魔族，怕是魔族那边，还要发难。你这一次，的确是冲动了一些。”
厉南风精神一振，赶忙说道：“弟子已经尽力阻拦了，可惜没能拦住。教导师弟师妹不利，弟子也是有责任的，还请长老责罚。”
几个长老也不说话，只是互相看着，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时念看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一个长老眯了眯眼睛。
时念收起笑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笑你们，身为人族，却不护人族。我笑你们，口口声声庇佑苍生，却连人间不平事都不敢管。我笑你们，鼠目寸光，欺软怕硬，到头来，空负着人族身躯！我若是你们，可没脸面高高在上坐在你那里，张口还要怪屠魔之人冲动！”
时念这段话，说的可谓是丝毫不留情面。
几个长老的脸色都青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站了起来：“小辈！你懂什么？这世间之事，哪有这么简单！难道只用打打杀杀，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时念冷笑了一声，丝毫不让：“所以呢？你们的选择就是，当魔族杀来的时候，让自己的弟子不要反抗，任由魔族屠戮？若是弟子不小心反杀了魔族，反而是罪人，反而要担心会被魔族问罪？你们可以这样下去，看看再过上数十载，人族的血性还在不在！”
“若是从一开始，就习惯了退让！那原本笔直的脊梁，就会一点点弯下去。脊梁弯了，可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一个长老听得有些恼怒，他正要说些什么。
另一个长老拦住了他，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时念：“时念是吧？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时念凝重说道：“我素来是一个惜命的人，但若抗争魔族，我愿前往前线，魔族虽多，杀一个，总能少一个。”
“可魔族实力，普遍比同等级修仙者要强大，一个魔族，可能要两三个同等级修仙者，才能应对。真的战斗起来，我们的伤亡，只会更多。”长老说道。
时念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又如何？如果只有鲜血才能换来黎明，那就用鲜血去换。”
当初。
她所在的那个世界，战火纷飞，风雨飘摇。
最终的胜利，也是建立在无数鲜血之上。
前辈们所付出的代价，数倍于敌人。
但他们，却真正让敌人畏惧胆寒，他们一点点用鲜血，铸就了民族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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