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糜烂的花香、红酒与鲜血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弥漫着芳香、血气与醉人的余韵。
“叮当，叮当——”他听到餐叉与刀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动听的乐器。
眼前是散发着浅淡光辉的水晶吊灯，室内光芒极暗，几根红烛幽幽晃动，厚重的红帘遮得密不透风。
他的视角好像是……躺在什么东西上。
他能感知到脊背的柔软，那是类似桌布的触感，视野所及之处隐约能看到七八个酒杯，与他高度平行。
无法动弹四肢，全身麻痹了。只能看到有一只手伸来，握住餐叉，抵住他的胸口，向下切割，鲜红的血液流出……
……你们这是什么害人的书啊。
苏明安万万没想到，他的运气这么“好”，一抽就抽到这种分食剧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奥利维斯。”他听到轻柔的声音，是个女声：“奥利维斯怎么醒过来了？”
“让他睡去。”另一边传来声音。
苏明安想转头看一看他们的样子，但脖颈极为僵硬，动弹不得。
……这是，奥利维斯记忆写成的故事？或者仅仅只是，奥利维斯写出的一个虚构的故事？
“你们……”他发现自己是能说话的，这是【国王】身份的权限，可以更改一点剧情，不需要按着书中剧情走。但这种情况下，说话有什么用。
“你们是……谁……”他的声音磕磕绊绊。
“他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正常了，都不认识我们了。”那个女声说。
“不影响。等我们这一轮吃完了，还有下一轮，不要耽误时间。”另一个声音说。
“再留恋也没有意义，科学已经消失了。”
红酒与花香味越发浓重，苏明安疲乏地闭上眼，胸口传来刺痛与寒凉……
……
苏明安满头冷汗地松手，眼前的书籍缓缓合上。
花见未来站在一旁，看着他的模样，疑惑地“嗯”了一声：“阁下看完了？是看到什么不太好的剧情了吗？您好像很害怕，难道是鬼故事？”
“不是鬼故事……”苏明安缓缓说。
鬼故事，只是虚假的吓人故事。
但这可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真事。
如果说奥利维斯真的经历了这种事，不断地被吃，那他未来变成病娇、抱头大笑也很正常了……
苏明安逐渐理解了奥利维斯。
“到我了。”花见未来碰触了书籍，身形消失在原地，十秒后，她再度出现，神情如常。
看来阅读故事的时候，时间流速很快，只需要短短十几秒。
“是个有趣的故事，我收下了。”花见未来撕下了这一页，放到自己怀中。看来她抽到了一个不错的故事。
苏明安没有动手，虽然规则里说了可以把看过的故事剧情带走，但苏明安可一点都不想在自己的故事里加入分食情节。
“那么，我先走了，希望还能再见到阁下。”花见未来微微一笑。
投完骰子，花见未来消失在原地。
苏明安也不打算停留，立刻投出骰子，前往其他页数。
……
【点数为：1。】
【你的页数：（第11页）——（第12页）。】
……
苏明安出现在了新的一页上，脚底传来书页的柔软触感。
这一页已经有人了，一位金发青年闭目而立，似乎还在回味故事。听到声音，金发青年缓缓睁眼，望向苏明安。
“……琉锦？”
即使苏明安罩着黑袍，金发青年却一口叫出了苏明安的身份。
苏明安睁大眼睛：“徽白？”
徽白露出笑容，眉眼弯起：“太好了，琉锦，能在这里见到你，你没事就好……”
徽白走近他，关心地看着他:“你被骨龙抓走后，我在红塔国担心了很久。我送给你的龙血之类的东西，你都带上了吗？有了那些东西保护，你会安全一些。”
他絮絮叨叨，生怕苏明安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苏明安想起了徽白的那些馈赠，稍微放松了一些。作为一开始就接触的人，徽白看上去真的是一个好人。
但他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满头冷汗。
他忽然想起，刚才的故事里，有一个分食者的声音……就和眼前徽白的声音极像……
“怎么了？”面前的徽白已经距离很近，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你想到了什么？”
……真的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虽然苏明安记不起来那个声音具体说了什么话。
“徽白，问你个问题。”苏明安说:“你吃过……别的生命吗？”
如果奥利维斯不是m，那他应该不会写一个自己被分食的故事，所以苏明安刚刚看到的画面，应该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
徽白的神情微微变了变:“只要是在罗瓦莎长大的生命，基本都吃过别的生命，这是自然法则……琉锦。”
“……”苏明安握紧权杖:
“所以你吃水母……也是一种自然法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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