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动荡，乾坤逆乱。
这座山谷，宛如一片小宇宙，汇聚了世间诸王，凝聚了宇宙间最绝顶的力量。
这些人近乎要踏入帝境了，在世人眼中，是一群堪比神明的存在。
然而此刻，天地间却一片幽静。
没有人出手，皆静立在山谷一角，俯瞰着山谷当中的那道白衣老人。
场面陷入僵持，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对峙之势，所有人都在防备其他人，就连是来自同一片大地的王者，也是如此。
大帝传承就在眼前，传说中的长生之谜就在这里，一场战斗爆发，没有人能够料想，会发生怎样的动荡。
“大帝不可辱，不要在此地大战，惊扰大帝英灵，会出现极度恐怖的禁忌。”
一道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响彻，极度苍老，充满了暮气。
声音的来源，是妖族的一位老人，正是那位源天士。
源天士是世间最古老的传承，神秘而非凡，可观天象，测凶吉，常与坟墓与古尸打交道，因而他的话语很有权威。
“速退出去，就算想要夺我妖族大帝传承，也要等妖帝幻境破开再说。”
妖族当中，一位神王言道，声音铿锵有力，似如雷霆一般震耳。
然而，在场并无一尊强者离开，全都立在那里。
这是一种难以破解的对峙之势，共图传承，又彼此防备，所有人都无比紧张与激动，到了这种时刻，或许随便某个导火索，都将让这场旷世大战爆发。
“昔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谷内，白衣老人睁开浑浊的双眸，满是苦涩与凄伤，带着一丝哀求，寻找着昔年的真相。
“到此刻了还要隐瞒吗？昔年既然做下了恶，为何没有人敢站出与承认？”
柴道昌开口，声色中带着一丝丝哀求。
然而，依旧没有人回应，很多人都低下了头去，望向柴道昌，眼神躲闪。
“哎。”
柴道昌叹息：“好吧，我不再追问，我只想知道，红月圣女是否还在人间？”
现场沉默。
妖族魔龙老道轻笑，开口道：“我妖族倒是知晓一些消息，告诉你也无妨。”
“当年围攻红月圣地的，在场除了我妖族，绝大部分人都有参与，他们屠了红月圣地，斩杀了红月圣主，掠夺了红月底蕴……”
“至于红月圣女，则被他们囚禁了起来，欲等待你出关，以红月圣女性命要挟，逼你自刎。”
现场沉默，没有人反驳，也意味着这便是真相。
“不错，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当年红月圣地覆灭，就是世间诸王联手为之。”
“谁叫你做了那等天人共诛之事？”
“道统以古经为本，你却专窃人古经，世间哪能容你？”
北原，一尊神庭的大圣开口说道，一头紫发，很是空灵。
“真是这样……”
柴道昌苦笑，苍老的脸颊，有老泪淌落。
这些年他半疯半癫，与世间艰难寻找真相，寻找仇人，可是，毕竟太久远了，他纵然听说了一些当年的事。
可是，并不知道仇人具体是谁。
即便心中已猜到了一些人选，可大多都在闭死关，难以印证。
“当年，我的确错了……”
“可为何，错在我身，你们却要对红月下手。”
柴道昌老人落泪，晶莹的泪划过干瘪的眼角，带着悔恨，带着自责。
“红月圣女呢？”
“现在在何处？她还活着吗？”
老人寻问，带着一丝丝希冀与渴望。
东荒一位大圣开口道：“当年她的确被囚禁了起来，不过后来却逃离了，诸王追她入了这片禁区当中，她就陨在这里。”
老人合眸，泪水滚落。
得悉了一切，脸颊上布满绝望，眸中的光芒黯淡，彻底的心灰意冷了。
“红月。”
他轻轻喃喃，似在回忆与凭吊过去。
柴道昌似石化了，得悉了一切，一动不动盘坐在湖中央，往昔的一切历历在目，喃喃的轻语，温情的面庞……过逝的音容笑貌似乎仍在眼前。
“红月……我对不起你。”
柴道昌轻语，声音颤抖。
他有无边遗憾，无尽哀伤，亦有无尽自责。
得悉道侣因自身而陨，红月圣地因自己而覆灭，他心中大痛难以言表。
恨欲狂，神王哽咽，满眼的凄怆！
“啊！”
柴道昌悲吼，恸动天地，
无边的悲恸，化作了冲天的杀意，在这一刻，整片天地都变得冰冷了下来，像是一阵肃杀的秋风吹过。
天地进入了寒冬，乱叶纷飞，杀意无尽。
“错在我，为何要对红月出手啊！”
老人大叫，杀意冲霄，神王一怒，天地尽颤。
“阿弥陀佛！”
“柴道昌，红月圣女的悲剧完全是因为你而起，你要还有良知，便该自刎谢罪！”
西漠，一位古僧这样开口，言出法随。
牵引着一种很可怕的天地大道，声音洪大，钻入人的耳朵里，震耳发聩，让现场很多人都生出一股罪孽感，不想再活下去，想要自刎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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