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曦挂着水瓶的手还在颤抖，扎针的手背渗出了血丝，她嘶了一声，眼皮变得沉重起来，嘴巴微微张开。
苏修眠托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将她的针管拔掉，抬头看了一眼药水的名称，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谁给你挂的药水？”
周曦侧了身体，身体发虚让她不断的往后倒去，如果不是苏修眠扶着她，现在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他们伤害了你？”周晨着急的说道。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中年男子，他看到他们的时候迅速跑了过来，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喷雾剂喷向了周曦的嘴里。
他的语气责怪道：“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伤口刚包扎好，你们这些病人太不让人省心了。”
“你给她喷的是什么？”
“让她安神的。”
苏修眠见他眼神闪躲，夺走了喷雾剂，嗅了嗅瓶口，随即皱眉道：“里面怎么有安眠药的成分？”
男子解释道：“这里是精神病医院，很多病人的情绪都是非常不稳定的，所以我们医生的口袋里面都会装这个喷雾，可以随时应对突发的情况。”
“真是胡扯。”苏修眠抱起周曦将她带进了病房里，对她的身体做了简单的检查。
周曦一直弯着腰，苏修眠掀开了她的衣服，发现她的腹部有淤青，伤形状来看是棍棒造成的。
“我们要给她办理出院。”苏修眠背对着男子说道。
“这不行。”男子慌张的喊道。
苏修眠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周晨说道：“你去办一下出院手续。”
男子将他们拦住，解释道：“病人现在情况非常糟糕，现在出院就是对她的不负责任。”他转头看向了周晨，“我知道你经济条件困难，医院已经给你免费了很多项目了，你还是执意将自己的亲姐姐带走，就是在害她。”
周晨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被病毒折磨的样子，心里面比任何人都难受，她是经济困难，但是姐姐的治疗，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我就是她的主治医生，我说可以就可以出院。”苏修眠将周曦的衣服盖上，这才注意到她不止腹部有淤青，手臂跟腿上都有。
中年男子还在解释，“病人的外伤是因为过敏导致的。”
然而苏修眠已经不想听他继续狡辩了，抱起了周曦朝着门外走去。
31床的病人见自己的病友可以离开了，他也跟在苏修眠的身后吵着闹着让苏修眠带着他一起走。
只是他的表现太像一个孩子的无理取闹了。
走出了医院，周曦缩在车里，眼神闪烁的看着四周，周晨一直在等她开口说话，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厕所在哪里？”
街道上没有公共厕所，周晨的房子就在前面不远处了，苏修眠中途就没有停车，等到下车的时候，周晨打开了车门。
周曦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们，有液体从她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流了出来，她抓住自己的裤子，凌乱的头发披在胸口。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周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模样，心疼的将她抱住，回应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对不起。”
苏修眠将周曦送到家，安抚好她的情绪便对着周晨说道：“明天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她的身上不仅仅只有皮外伤。”
“苏医生，我姐姐她……是不是很严重。”
“一切等她醒了之后再说。”苏修眠说道。
小区外，周晨提着水桶与抹布擦拭苏修眠的车子，苏修眠并没有上前帮忙，等到周晨擦完了之后，他对着她说道：“谢谢。”
周晨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水打湿还是汗湿，听到苏修眠说谢谢连忙摆手道：“是我谢谢苏医生，”看到苏修眠准备上车离开小心翼翼的问道：“苏医生你明天还过来吗？”
苏修眠微微侧身对着她点点头。
周晨开心的弯腰答谢。
他感觉这家医院不简单，在回去的路上给程沐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事情。
程沐接到电话后心里面的疑惑越来越重，于是在网上搜索关于这家医院的一切信息。果然在一次又一次的搜索中，她看到有一个帖子在上传两三分钟之后便删除了，反反复复好几次，最后她截图下来，发现发帖的账号地址就是善缘精神医院。
“钱睿你跟我出去一趟。”程沐对着他喊道。
“现在我走不开，”他指了指自己面前两个打架的人，他正在忙着调解矛盾，“穆旻现在是空闲的，你找他吧。”
程沐刚听完就看到穆旻朝着自己走了过去，他刚从审问室里面出来，手里面拿着一叠的资料。
“需要帮忙？”
“嗯。”程沐没说闲话，将头盔扔给了他，她本来想去善缘医院的，转念一想现在过去也许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于是改变了方向。
她让钱睿找到了赵帅家的地址，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他失踪了一个月，在桦林发现的尸体正是赵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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