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是自愿被你吞噬呢？”
得了，全都白说了。
“这……”黎元眉头紧皱，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是符华的要求吗？”
“她并没有给我下过这样的指令，”羽渡尘摇摇头，“她对我的命令只有‘等待有缘人并开启圣痕空间’，至于让你吞噬一事，是我自己的判断。”
“你自己的判断？”黎元对此无法理解。
“我的力量已经枯竭，在给琪亚娜构造了「太虚幻境」后，就更不剩下什么了。”羽渡尘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幻，眼神却依旧平静得可怕。
“人类对抗崩坏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所以为了抓住那一点点可能性，人类的每一丝力量都要妥善的运用，绝不能浪费一丝。”
“这是，用血与泪总结出的教训。”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符华」的身体就彻底消失了，只余一片赤红色的羽毛漂浮在黎元面前。
“你这是……！”
【既然你不愿意将我「吞噬」，我尊重你的意见。】
羽渡尘的声音悠悠地回荡在黎元的脑海中，声音依旧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随后，羽毛突然亮了起来，径直钻入了黎元腰间的「神之眼」中。
【你我其实很有缘，你有一枚「神之眼」，而「神之眼」与「神之键」同源，都出自于五万年前一个古老的文明之手，只是二者的作用并不相同。】
【「神之键」就像一柄矛，是武器，是使用者的延伸；而「神之眼」则是背包，是补给，和使用者本就一体，是使用者的电池。】
【我会将我的力量尽数汇入你的「神之眼」，而这大概也足够弥补一些这枚「神之眼」五万余年的损耗了。】
黎元的神之眼震动了起来，但快就停了下来。
感受着神之眼中充足的力量，黎元感慨万千。
神之眼的外观并未发生什么大的变化，除了下面的挂坠又多了一枚，赤翎形状的，正好得以凭吊。
黎元也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受到了这么多人的帮助。
爱莉给的神之眼，樱姐教他的刀法，已经现在的羽渡尘……
这黎元感到自己的肩上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危难当头，唯有责任……”黎元紧握着神之眼，神情有些复杂。
……
太虚幻境中，琪亚娜此时却不好过。
因为琪亚娜所面对的，是她「自己」。
太虚幻境会记录琪亚娜的一切数据，随后复制出一个完全一样的琪亚娜。
一模一样的战斗风格，一模一样的招式，一模一样的路数……
甚至，一模一样的思考方式。
这就意味着，每一次出手，接下来是什么招式，琪亚娜与「琪亚娜」都心知肚明。
而琪亚娜要做的，就是不断的超越自己。
不断寻找并总结自己的弱点，一点点打磨着各种招式，不断改变着自己的思维方式，琪亚娜对此乐此不疲。
只是，每战胜一个「自己」的同时，也就意味着生成了一个新的「自己」。
所以，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斗。
人是有极限的。
意识中的的战斗并不会消耗体力，但是精神上的损耗不可避免。
琪亚娜一个不留神就被「自己」放倒在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却又被轻易放倒。
“该死…身体不受控制。”
琪亚娜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完全无法集中精力，就连思考也变得迟钝。
她的精神力已经接近枯竭，琪亚娜艰难的站起身来，看着面前模糊的面无表情的「自己」，眼前一黑，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暂时结束了。
“真是的，现在又不是什么危急时刻，至于这么急于求成吗。”黎元皱起了眉头，略微有些不悦。
就在刚才，本来正在冥想的琪亚娜突然睁开了眼睛，随后离开软倒在地。
黎元见状赶忙检查了一下，本来以为问题不大，只是普通的力竭，但检查的结果把他吓了一跳。
精神力接近枯竭，好在灵魂没有受损，不然那可是大问题。
把琪亚娜搬上床，好不容易才安顿好，看着正昏迷着的琪亚娜，黎元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你明明可以早点出来的。”黎元拉来一把椅子，坐在琪亚娜的床头，轻声说道。
“现在你用不着这么拼命，律者意识已经被我封印，那些悲剧也还没有发生，更不会发生。”
“而且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姑娘顶着。”
“所以，这个我就没收了。”黎元的手在琪亚娜的额头上空拂过，一枚小小的光球从琪亚娜的额头中飘出。
这就是所谓的「太虚幻境」。
“这个东西对你来说，还太早了。”黎元看着面前的光球，神情复杂的摇了摇头，随后将其收了起来。
黎元有些自责，就是因为他教不了琪亚娜，琪亚娜才会变成这样的。
黎元沉默着，他现在需要思考。
或许，他需要总结一下自己的能力了，凭自己对精神力的理解，只要用心研究，肯定是能研究出也能让常人学会的方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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