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然而,在这铺天盖地的愧疚之下,内心深处,却又诡异地冒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感到不齿的、恶劣的庆幸。
他哭了。
因为看到她和其他男生跳舞而哭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他那些笨拙的靠近,那些不自觉的体贴,或许……并不仅仅源于对学术伙伴的认可?
这丝庆幸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在自我谴责的同时,又感到一种扭曲的、隐秘的喜悦。
这两种极端情绪激烈地冲撞着,几乎要将她撕裂。
那天晚上之后,凯莉和乌之间那原本就微妙的关系,彻底降至冰点。
不,或许用“冰点”来形容并不准确。更像是……乌单方面竖起了一道无形而坚韧的屏障。
他不再“恰好”出现在她常去的任何地方。
图书馆里,他选择了距离她最远的角落;
课堂上,他不再主动与她进行任何眼神或言语的交流;
走廊相遇,他会提前改变路线,或者干脆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快速与她擦肩而过。
他甚至退出了他们原本共同参与的、由格伦教授主导的一个小型魔文研究项目。
乌的躲避是如此明显,如此彻底,连其他同学都开始有所察觉,私下里议论纷纷。
有人说凯莉终于把那个好脾气的榜首欺负得太狠了,有人猜测两人在学术上产生了不可调和的巨大分歧。
凯莉尝试过打破这种僵局。
她主动去他常坐的图书馆角落找他,想为舞会那天的事情解释。
但她刚靠近,乌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抱起书本,低着头匆匆离开,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给他写过简短的纸条,夹在需要归还给他的参考书里,措辞小心翼翼地询问一个魔文问题,试图以此开启对话。
书被还回来了,纸条原封不动地夹在里面,上面没有任何回复。
她甚至在一次魔药课下课后,当着几个同学的面,直接叫住了他:
“乌·埃利奥特,你等一下!”
乌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留给凯莉一个紧绷而疏离的背影,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有什么事吗,凯莉同学?我、我还有点急事。”
然后,不等凯莉再说什么,他便加快脚步,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凯莉看着他仓惶离去的背影,感受着周围同学投来的或好奇或同情的目光,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无力感席卷了她。
他像是在他们之间划下了一条清晰的、不可逾越的界限。
那道界限,源于舞会那晚,她带给他的、她至今无法完全理解的伤害。
实则不然乌只是花粉过敏,并且过敏者在过敏的时候会有一点点传染性。
毕竟这种花粉非常的特别。
至于退出那个项目那是教授允许的,毕竟他再另开一个的话,就能得两份奖学金,还能跟凯莉赚双份学分,简直就是赚麻了!
这种持续的、单方面的冷处理,比以往任何一次激烈的竞争或争吵都更让凯莉感到煎熬。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透明的结界里,能看到他,却无法触及,所有的声音和努力都被那层屏障无声地弹回。
愧疚、懊悔、不甘,还有那丝可耻的庆幸,以及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害怕真的就此失去他的恐慌,日夜不停地折磨着她。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必须问清楚。她必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机会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下午来临。凯莉通过几天的观察,摸清了乌在完成高级魔咒学实践后。
通常会独自一人穿过城堡西侧那条相对僻静、通往天文塔的螺旋楼梯。
她提前等在了楼梯转角处一个光线昏暗的凹陷角落里,背靠着冰凉的石墙,心脏因为紧张而剧烈地跳动着。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盈而规律。
是乌。
他低着头,似乎还在思考刚才课堂上的某个咒语节点,金色的发梢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就是现在!
就在乌即将走过转角的瞬间,凯莉猛地从阴影中跨出,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
乌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浅蓝色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惊愕和……一丝迅速闪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脊背几乎贴上了冰冷的石墙。
凯莉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或逃离的机会。
她逼近一步,伸出手臂,“啪”地一声,撑在了乌耳侧的石墙上,将他完全困在了自己的身体和墙壁形成的狭小空间里。
这个过于突然和具有压迫性的“壁咚”,让乌彻底僵住了。
他瞪大了那双清澈的浅蓝色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凯莉。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也能感受到他骤然变得急促的呼吸。
以及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阳光和干净书卷气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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