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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不像商品，全新的并不好。
这话不假。到了新网点长治，云枝发现一切又都要从零开始。手机、BB机都要重新办号、入网，原来的号码都成了哑巴。
刘志南两天拨不通云枝在蚌埠的电话，呼BB机也不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嗓子都急得冒烟了。给大成、蒋有权打电话也是盲音。刘志南预感出了事，担心正像他所担心的一样华良公司的人被派出所抓进去了。虽然他说不上被抓的具体理由，担心却一直存在着。现在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应验了。
急归急，眼巴巴没有办法。
云枝到长治的第二天，就风尘仆仆先去临汾，看姐夫那边人员的安置情况了。她挨个走访临汾团队的各个宿舍，哪里都是一片乱。人心惶惶不说，各种叫嚷，嫌住房条件不如意的、抱怨因为搬迁跑了下线的、恨自己被骗又骗了别人没脸回家的、没有生活费了想回家回不去的……云枝如临大敌，紧急召开骨干会议，要求尽快开课学习，她套用官话说，“重振军心，鼓舞士气！——只有发展才是硬道理！”
云枝粗略安顿了一番姐夫的团队，又回到了长治，还是各种乱，和临汾复制的一样。蒋有权、大成也纷纷从太原、运城来电话叫苦：乱。
云枝下决心重振战旗，和郝强商量重新印制资料。为资料，云枝专门回了一趟蚌埠，又印制了一千册，避免有人倒卖，新印刷的资料只卖给新来的成员，而且每人限买一本。郝强和云枝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的，这次在讲课方面，两个人有了分歧意见，郝强主张还是他们两个人继续配合讲，云枝坚决地摇头，说，“我们再不能这样大包大揽了，趁这次分流的机会，选拔一些骨干出来，培训他们讲课！”
郝强一听急了，鼓圆眼睛说，“就是因为分流引起的人心惶惶，怎么能让新手讲课？培养新人也要等过了这阵风头，现在绝对不能让新手讲课！”
“在培养骨干这事上，我们一拖再拖，每次开课都觉得很重要，不放心让他们试讲，担心他们讲不好放跑了新人。现在虽然团队有些动荡，但最近没有刚来的新人，选拔几个骨干练习讲课是大好时机！”云枝不容置否地说。
“那也要让他们在小团队里先练习练习，大课堂他们现在讲不了！”郝强更斩截。
云枝觉察出郝强极力拒绝新骨干讲课，排除不了他自己挣讲课费的动机，接住他的话柄故意把话引到他意图的相反方向，说，“是啊，所以现在就在宿舍开小课堂，没有新来的人没必要开大的；再说听过大课堂课的，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再掏钱听课，就在宿舍开免费的小课，正是他们锻炼讲课的好机会！”
郝强猛烈地想：糟了！糟了！怎么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又转弯敷衍说，“好，好吧，说一千道一万，都是为了团队的健康发展嘛。”
两个人第一次发生小冲突，虽然郝强及时做出了退让，云枝因为觉得郝强受贾美丽影响，私心太重而心里很不舒畅，说，“真心想让团队健康发展，首先要上线复制好下线，给他们授权，让他们学会管理，层层复制下去。”云枝的口气硬得让她自己心头为之一颤，却又接着说，“咱们这种断层式管理，即使累死自己，团队的发展还是不健康的。其实打一开始蒋有权和大成就教我们怎么复制下线，怎么授权了，但你就是心太强了，总是放不开手，让复制在你这里断了。你的两个直接下线金花和王丑子本来都是能力相当不错的管理人才，就因为你一直没有授权给他们，他们在团队里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累死了你，还引起他们对你的诸多误会和抱怨，这就叫出力不落好！”
云枝的每一话都硬邦邦的，一个字一个坑，砸得郝强再无话说。云枝却仿佛得了机会，接着又说开了，“相比较而言，我姐夫的那个团队就没有遗留下这方面的问题，就因为我姐夫层层复制下去了。那团队虽然发展速度没有你这边快，但比较稳定，而且人员流失量相对要小得多，上线和下线之间矛盾较少，基本能互相尊重，团队内相互抵触的情况是不存在的。……”
云枝啪啪讲了一大堆，都是她自己的理由和功劳，郝强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没有因此而生气。其实，云枝霸道的眼神是不允许他生气的。云枝自觉她对郝强的好，郝强应该知道超过了贾美丽对他，更超过了她对刘志南。郝强心里也清楚，但他的情绪是复杂的，本来一直欠着云枝对他的好，贾美丽还经常明里暗里地作践云枝，使他感觉欠云枝的份量更加大了。郝强心里对云枝的态度近似恋爱，但他用友谊和感激来掩盖自己的真情。他自觉他和云枝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是外人无法看透和理解的。
贾美丽灵敏的触角觉察到了郝强和云枝之间的矛盾，一面想护着郝强，一面又想加速恶化他们的关系，满含同情地对云枝说，“你以为他长了一张好皮囊就是好男人了，你还在学校里追得死去活来的，现在看看就知道他是啥样的人了吧？坏脾气、自私都是他的特长。”
好像谁承认了她是最了不起的人物，委派她来审判全世界似的，贾美丽总是嫉妒人，从不夸赞任何人，无论对谁，她都知道一点短处。
云枝恨自己一直忍让着贾美丽，让她习惯口无遮拦地侮辱自己，立即毫不留情面地说，“我追得死去活来也比不上你厉害，班里的帅哥甩掉一个，还能再拿下一个。”
话题设计到王卫东，贾美丽立即短了志气。旧爱像一个巴掌，回想一次，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她急忙矢口否认，“别给我脸上抹黑，学校里都是你们几个眉来眼去的，我和任何人没有……”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郝强接完电话，在门外听到贾美丽又在说他和云枝的长长短短，担心她又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急忙打断了她的话。
郝强生气贾美丽每次和他吵架就羞辱他，说他在学校里死皮赖脸地追云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听见她又反过来说云枝死去活来地追他，他还想再骂两句贾美丽，怕因此引起争吵，又没头没脑地对贾美丽说，“赶快收拾行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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