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把赵琮带进后院的房间。
进门，赵琮看着房间里的布置，虽然在他看来还是简陋，却已经比之前齐整了许多，家什儿也算齐全，这才收回目光。
“快上炕，暖和暖和。”小可自然地招呼着赵琮。
赵琮也并不拘束，就要脱靴子。
小可打开炕柜，从最底层的抽屉里取出一套衣服，还有一双保暖的男式拖鞋。
“换上这个？”小可笑着把衣服放在赵琮面前，眉头微微一挑，笑道，“放心，不是女装了。”
赵琮抬手点点小可，无奈地笑着拿起衣服，确是一套冬装。毛衣、裤、棉服外套，都是齐全的。
小可看他没有什么意见，却也没什么动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抬脚往外走：“我去前院给奶奶说一声。保民表舅他们也在的，也得说一声。”
“嗯，去吧。”赵琮含笑起身，看着她掀帘子，一阵风般出去，眼眸微垂，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
小可跑到前院，嘴角还是情不自禁咧着的。
她直接跑去东厢房找王绣，年前，许多人做新衣裳过年，王绣这些日子几乎整天都呆在东厢房里做衣服，赵莉就在旁边帮忙缝扣子什么的。
跑进门，小可才看见范老太和另外两个老太太也在，让小可意外的是，居然还有个熟人——曾经给她上过半年课的付长华。
“奶！”小可进门喊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收住往里冲的脚步，喊了一声范奶奶，其他人只是笑笑略过了。
付长华却笑着开口道：“小可都这么大了，长高了不少哇。我可是听说了，你连续跳级考进县一中读书了，不错，是个有出息的。”
小可听得眉梢都抬起来了，哟嚯，这是还以她的老师自居呢。
可惜，这种完全没品的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她吴小可才不认。
王绣和孙女儿待的时间长，最了解孙女儿的想法，见一时冷场，就淡淡地开口道：“你付家奶奶想买电视机，过来问呢。”
小可哦了一声，没搭茬儿，直接凑过去，拽了王绣的手道：“奶，我记得你还给我收着那个松子糖的，你给我拿。”
“早上才拿了，这就吃完了？”王绣一边嗔怪着，不让小可多吃糖，免得生虫牙，一边起身，对屋里的乡亲点点头，带着孙女儿出了东厢，往正屋里去。
“啥事儿？”王绣笑眯眯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孙女儿，小丫头平常里啥事儿都淡淡的，今儿却难得一脸掩不住的喜色。她想了又想，也没想到有什么喜事。
早上，小可牵着大黑马出后门她是知道的，难道是……秦乐那边？
小可笑眯眯不说话，只抬起一只小手，接了飘悠悠落下的一片小雪花。
雪下的不大，不紧不慢地飘着小雪花。
王绣看她手心里的雪花儿，心思一动，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院子里，见几个侄子都在仓屋那边看大黑马，这才压了压声音问：“……究竟是什么事儿？”
小可卖关子卖够了，这才笑眯眯仰起脸，眉眼弯弯道：“奶，中午加几个好菜，来个蘑菇炖小鸡，再来个香椿炒鸡蛋……对了，蒸包子还来得及不？不行，咱包点儿饺子，就用保群种的那些韭黄，包虾仁馅儿的，我这里有虾仁儿……”
说着话，祖孙俩已经进了正屋。
王绣也不再忍着，看着孙女儿直接问：“聪聪那孩子来了？”
“嘿嘿，就知道老太太您最聪明！”小可没大没小地开玩笑，惹得王绣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她的脑门儿。
“包包子是吧？正好，咱们早上发了面，这会儿也该开了……既然做菜，就不蒸大包子了，我给你打水煎包，那个更好吃。”
小可还没吃过王绣做水煎包呢，一脸惊讶：“您还会做水煎包哇？”
王老太笑：“还是上次去县城，虞家大姐教的我嘞。我回来试着做了两回，保群保众都说好吃。”
小可嘟嘴：“您都没做给我吃。”
王绣失笑：“你回来这几天，忙得哪里得空了？行了，行了，你别在这里捣乱，要不然晌午吃不上了。”
说着，王绣干劲满满地挽袖子就要忙活。
小可则爽快地答应着，自己跑进东屋，去王绣的炕柜里拿出一包糖果，哒哒哒地跑回后院去了。
临出门还没忘叮嘱王绣：“表舅他们……”
“去吧去吧，我给他们说。”
等小可跑回后院，包子仍旧听话地守在后院屋门口，看见小可立刻站起来，摇晃摇晃尾巴。
小可拿出一块肉干来，塞进它的嘴巴里，揉揉它的大脑袋叮嘱：“你在这里守着，有人过来就叫我哈。”
包子叼着肉干摇晃尾巴，像是听懂了小可的指令。
小可掀门帘进去，还喊了一声：“我回来啦。”
“嗯。”赵琮清朗的声音里透出一抹愉悦。
小可跑进屋，把从前院拿的糖果放在桌上，看着已经换好衣服的赵琮，上下打量了一圈，点头道：“嗯，还挺合身哈。”
赵琮有一点点不习惯地伸了伸胳膊，看窄窄的衣袖，也含笑点头：“这样更便宜些。”
小可笑眯眯道：“嗯嗯，你这是入乡随俗。回去还得穿你的衣服。”
说着话，小可把自己平时吃的糖果点心盒子拿出来，直接递到赵琮面前，“这是我上次去海市买的，你尝尝。”
又取茶杯、茶叶，给赵琮沏茶，一边道，“海市还有些吃的，但都不好保存，就没给你带。”
赵琮捏了一片梨膏糖放进嘴里，一边含笑看着小可忙前忙后，听她说完，这才指了指房顶的灯泡：“这是？”
小可笑咪咪道：“电灯。前几天刚刚拉了电线过来，通了电。”
说着，她伸手拽了一下拉绳，咔哒一声，房顶的电灯亮起，给下雪天显得有些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一片光明。
赵琮抬头看着晶莹明亮的灯具，又看炕边儿放的电热器。
这个他刚刚碰了一下，是热的，后边也有一根尾巴样的线，应该与房顶的电灯一样，也是用电的。
尽管，他在这边生活了一年有余，但再来一趟，没想到还有如此意外之喜。
若是，治下百姓也能用上这种电，是不是能够强国富民，重新收复旧山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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