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没意思。”两人陷入沉思。
幸好，敏锐的尊者及时抛出话题，引发关注：“时局变迁，转瞬即逝，‘一世无忧’是个伪命题，没有谁可以保证。万一遇到新时代的碾压，所有的田财都没有了，手上的技艺也再拿不出手，你们怎么办？”
说起“万一”，尊者拿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咚咚”，表示这都是假设，不当真的。
“我识字的，可以再学习。”孔孔不以为然，“而且我的物欲很低：我努力的意义就在于可以凭一己之力，在商店不打折的时候，买得下一身衣服。”
龙父、龙母啧啧称道：“不错、不错，真是个很好养的孩子。”
于穆昇暗擦一把汗：就算是打折的时候，她一身衣服都得普通人家整整一年的收入。
“我擅长交友，不会就问呗，有什么可怕的。”龙龙也认真作答。
“哦，是虚心求教。”孔孔拔高层次，目光赞许中有些担忧，“朋友多，有利有弊，千万当心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
“我的‘交友’是指待人客气，少横加指责与挑剔。”龙龙手把手地比划，“我的‘客气’包容度很大、门槛很低，但我的‘朋友’门槛很高，高到不会超过5个，而且其中有1个是我弟弟。”
“那我呢？”孔孔追着问。
“考虑下。”龙龙故意钓着她。
两人聊得投机，也越靠越近。
见时机成熟，尊者准备见好就收：“这餐饭吃得差不多了，你俩再一人一个问题，就结束吧。”
“好。”孔孔先问，“我实践能力很弱，常常遇到困难，就比如学游泳：有一次我被呛倒，水一下没过，挣扎了很久才脱身。之后就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溺水了，所以至今都没有学会，很丢脸吧？”
（啊？于穆昇哭笑不得：女儿那时被呛倒，是她自己没站稳了，在自家浴池里滑倒。自家浴池，她只要站挺了，水才到肩膀）
“不丢脸啊，游泳就是这样学的。”龙龙说，“将来换我教你：你被淹没1次，我就1+1次把你捞到岸边，重新开始；你被淹没3次，我就3+1次把你捞到岸边，再重新开始。游泳要自己克服恐惧、然后学会，我可以不遗余力地帮你，但不能代劳。”
“如果我就是学不会，被淹没了100次呢？”孔孔一问到底。
“那我101次地捞你起来，再给你准备水果，安慰你、也鼓励你。”龙龙觉得孔孔可能不信，就撸起袖子保障，“我言出必行！”
“可以，我问完了。”孔孔红着脸，内心感动坏了，“换你问吧。”
“我们家很老派的，规矩繁琐，比如成亲第两天要见婆婆，敬茶后才有名分。你会觉得老土，要与我妈争论吗？”龙龙俨然把她当做了很快要嫁入的新娘。
“土是土了点，但我不会与你妈争论的。”孔孔直言，“家里不是有你吗？我不与老人家正面起冲突。”
“嗯，这样做很好。”龙龙满意，“再比如我家后院有个祖传的‘仙冰池’（第3章），一年四季都很凉快，尤其是夏天，家里的女眷都喜欢泡在池子里解暑，
可是私密性太差，四面环山，就一个屏风，而且我妈还不许我再加几道，说会坏了营造起的道家之境。你介意吗？”
（一番提问下来，龙妈晓风蝉面红耳赤：这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这一问，孔孔有点疑惑：自家地盘，难道会怎么样吗？
“我应该介意吗？”孔孔不懂就问，“该遮的地方没遮住？还是有人肆意偷窥？”
“那些都没有。”龙龙突然觉得是自己不大气。
“哦，那我不介意。”孔孔傲气满满，“常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我又不是年老色衰，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有底气的。”
（年老色衰，说谁呢？龙妈晓风蝉更羞愧了）
“吃饱了我就困了，我们明天见？”孔孔试探地问。
“我也有午睡的习惯，作息一致哦。”龙龙主动拉起她的手，“明天约在——”
“不用‘约在’了。”尊者趁热打铁，“明天就婚嫁吧。”
“好！”龙龙一口答应。
“随你。”孔孔一脸娇羞。
至此，龙父、龙母、于穆昇，还有尊者，四位老人相互恭贺，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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