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叶菟，只在意叶菟要怎么做。
叶菟微微启唇便吐了口血，她浑不在意的用早已沾了血的手抹了一下嘴角，“若我杀了风家主会如何？”
“你还会护着我吗？”
问归问，叶菟根本没有给玄霄回答时间，直接就着扎进风家主肩膀的剑，斜切向风家主的脖子。
想要她感动，可以，那就付出点大代价。
风家主脸上充满了恐惧，他头一次知道，一柄木剑可以这般锋利。
剑锋裹挟着剑气切开了他大半个肩膀，划开了喉咙的皮肉。
玄霄一个闪身，抓住了叶菟的手腕。
叶菟的剑再难寸进。
玄霄淡漠的眼眸深处像是藏着无限深情，“你的手，不该染血，你受的委屈，我会为你讨回来。”
叶菟笑了，这大饼画的。
不就是不愿意为了她与整个风家为敌，那还装什么深情呢。
叶菟答应的爽快，“好啊，不杀他也行，你让我捅一剑。”
玄霄表情不变，“若能让你开心，捅一剑也无妨。”
“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是给的，毕竟……”
玄霄止住话头，停的恰到好处。
不让叶菟知道缘由，又让白练霜以为玄霄当真是认错了人才会如此。
送上门的机会，叶菟会不要吗？她说：“这样啊。”
然后拔出扎在风家主身上的剑，毫不犹豫就往玄霄心口捅。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他的命都行的深情男人，抬手抓住了叶菟的剑。
剑尖刚好刺破他的衣裳。
玄霄看着眼前的人，分明柔弱不堪，却笑的肆意。
她是真的要自己的命。
玄霄第一次窥见这个叶菟的真面目。
她比想象中更不好掌控。
叶菟知道玄霄在想什么，他大约是想，被捅一剑能让她动容还是值得的。
却没想到自己要的是他的命。
自然而然，他的那些深情语录，成了笑话。
毕竟假的就是假的，他如何舍得了这条命。
叶菟对玄霄道：“玄霄仙尊，假话说的再情真意切，也是会被拆穿的。”
她这也算是和玄霄撕破了脸皮。
叶菟不知道撕破脸皮后玄霄会做什么，所以，“道道，你保我爹娘不被玄霄伤害，我就好好做任务。”
“不然我就一剑捅死女主，大家一块玩完。”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系统只觉悚然，“若叶家夫妇出了事，我可以护住他们的元神，让你有机会替他们重塑肉身。”
“我只能做到这个了。”
系统有些不确定，选中她来做任务，究竟正不正确了。
叶菟想，以系统对女主的看重程度，这话想来是真的了。
所以她接受了。
她看向玄霄，“松手。”
玄霄也看着她，似有些受伤，“你当真要我的命？”
叶菟不为所动，“我说，松手。”
玄霄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松了手。
叶菟才向着白练霜的方向走了一步，就喷出一口血来，向前倒去。
白练霜下意识扔了剑就往前扑，想要接住叶菟。
一声鹤鸣，叶菟倒在了刚刚落地蹲下的灵鹤背上。
灵鹤翅膀一抖，将叶菟移到背上更宽阔的地方，爪子抓住白练霜，飞走了。
玄霄想出手阻拦，白练霜扔出法器拦了他一下，灵鹤就不见到踪影。
灵鹤从风家到逍遥峰，不过一瞬。
灵鹤落在了风临梧跟前，风临梧动作轻柔的将叶菟抱进了屋子。
月落看了白练霜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许是安全了，白练霜也泻了力，撑着剑滑坐在地。
白练霜因为灵力暴动过，体内也是一片狼藉。
她没有在意，她只是一遍遍的问自己，自己的心软和不忍，带来了什么？
带来了别人的利用和有恃无恐。
她的心软和不忍，是不想伤害别人，甚至想要保护别人。
现在变成了相反的存在。
她不仅伤害了叶菟，还不能保护叶菟。
她知道自己终究是错了，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固有认知被打碎却不知还能如何拼凑。
不知道过了多久，月落走到白练霜身边，在她脚边放了一瓶药。
语气毫无起伏的道：“小姐中途醒了一次，她让我告诉你，有时候，需要用一些手段，才能让善良成为善良，而不是负累。”
说完就走了。
白练霜看着自己的掌心，怔怔出神。
比如，让别人不会以为她不会杀人的手段吗？
脑袋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不能这样。
她应当平等的对每个人好，应当相信人性本善。
不应当扼杀任何一条生命。
可真若是这样，一直践行此言的她，为什么还会让叶菟为了她如此？
两个声音在脑海里来回拉锯。
天空阴沉了下来，闭着双眼的白练霜周身隐隐有黑气缭绕，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风临梧站在门口，轻飘飘的问：“白小姐还要给小师妹多带来些麻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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