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卷子是你做的？”
办公室里，沈忆珠摊开几张画满红叉的各科试卷，指着上面的题目问对方。
坐在她对面的男生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短发，脸部轮廓分明，鼻梁挺直而又不失柔和，穿着一件灰色连帽卫衣，白色运动鞋，身形修长挺拔。
他看了看桌上的试卷，语调缓缓道：“老师，我缺课太久，这些题我压根就不会写，能填满整张卷子就不错了。”
“你的同桌成绩那么好，你不会写的题，为什么不向她请教？”
沈忆珠的手拍了拍那几张皱巴巴的卷子，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又继续说：“贺霆彦，你之前的成绩可是能进前十的，你再看看这分数，连你擅长的数学都才险过及格线，再这么下去，明年的高考你怎么办？”
贺霆彦抬手摸了摸鼻尖，声音清朗而淡然：“能怎么办，凉拌呗！”
“你不要总是把学习当儿戏行不行？”
面对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沈忆珠无奈的扶额。
他的成绩从来都是优等生的水平，但就偏不爱学习，每次考试他都觉得无聊透顶，总是第一个交卷走出考场的人。
想到这，沈忆珠不禁叹了口气，恰好学习委员孙一月抱着班里的语文作业进来。
“一月，回班级把姜书辞叫来。”
孙一月放下作业本，点头答应后便退出了办公室。
班级里，姜书辞正在兴奋的跟田呦呦几个女生讨论她喜欢的摇滚乐团要来东陵演出的事，孙一月从外面进来喊她：“书辞，班主任叫你去一下办公室。”
“好的。”
姜书辞应了一声，起身往班主任的办公室方向走去。
刚到门口，里边沈忆珠、钱建明的声音就隐隐传来。
“像这道题，我想不明白，按照你的数学水平，你怎么会做错呢？”
“我看还是态度不够认真。”
钱建明捋了捋脑门上面那几根稀疏的头发，端着个大茶缸在那儿走来走去。
姜书辞心里犯嘀咕，抬手敲响办公室的门：“报告！”
沈忆珠闻声望去，笑吟吟的招手请她进来。
姜书辞侧头看了眼轻倚在墙边，双手随意插在裤兜的贺霆彦，微微一愣。
“老师，您找我。”
“对，老师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沈忆珠请她坐下。
“老师，您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得上，我一定尽力。”
嘴上是这么回答的，心里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
“你的同桌贺霆彦，上学期缺了很多课时，老师想问问你能不能利用课余时间帮他补回来？\"
“......”
姜书辞听完，沉默了三秒钟。
“老师，您确定他需要补课吗？”
她转头去看贺霆彦，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平淡无波。
沈忆珠拿起其中一份试卷递给姜书辞，看着整张卷面醒目的大红叉，她嘴角微微抽搐，这是贺霆彦的水平？
“老师，他......”
姜书辞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他基础不差，学起来很快，就这么定了。”
沈忆珠抢先一步把话说完，把那些卷子重新整理好塞给贺霆彦，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上课了。
“贺霆彦，就算是掷骰子你也不至于才得九分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办公室，姜书辞忍不住问了句。
“题目太难了，我有什么办法？”
贺霆彦一本正经的跟在她身后，说的理所当然。
“.....”
姜书辞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都怀疑他不是伤到腹部，是伤到脑子了，哪儿有人缺了几周的课程，成绩相差这么大的。
“你就说，你教不教吧？”
贺霆彦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姜书辞看着他一副‘不教算了’的表情，心里莫名觉得有股火气冒上来：“教，怎么不教！”
谁让她刚刚已经答应班主任了呢。
贺霆彦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意：“那就麻烦姜老师了。”
“......”
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掠过她身边，她就有点后悔了。
落日余晖，橘黄色的光晕将他的背影拉得斜长，仿佛渡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带着几丝神秘的魅惑。
“姜书辞，你怎么走那么慢？”
贺霆彦回过头，发现她距离自己还有两百米远。
“是你走太快。”
他迈一步，是她的两步，再迈一步，还是她的两步，鬼才跟得上。
他双眉扬起，停下来等她：“你自己腿短还怪我了。”
“谁腿短，我的身高在女生里，不算矮了好吗？”
姜书辞不服气的抬起下巴，一脸的倔强。
她身高一米六三，平时和田呦呦站在一起还高她半个头呢。
贺霆彦看着她，忽然勾唇浅笑，那个笑容，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晚上去我家吃饭，吃完帮我补课。”
“我干嘛去你家吃饭？”
姜书辞一阵莫名其妙。
“老太太说的，去不去随你。”
贺霆彦说完，迈着长腿走远。
晚饭的时候，姜书辞实在推脱不掉秦老太太的盛情邀请，只能硬着头皮去贺家吃饭。
“来，丫头，别拘谨，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做的鸡翅。”
秦老太太热情的夹菜给她，姜书辞受宠若惊的摆了摆手：“奶奶，我自己来。”
秦老太太却是执拗的非要给她夹，最终姜书辞只能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扒着碗里的饭。
贺霆彦一边喝汤，一边用余光瞥她一眼，见她一直闷头扒饭不吭声，便故意出声：“老太太，你这样她下次哪敢再来家里吃饭？”
秦老太太瞪了贺霆彦一眼：“臭小子，人家书辞丫头特地挤出时间帮你补习，你就不会说句好听的吗？”
“我——”
贺霆彦被噎得没话，他就不是那个意思，老太太非得曲解他。
“奶奶，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姜书辞安安静静的把碗里的饭吃完，放下筷子，乖巧的冲老太太礼貌的笑了笑。
贺霆彦喝完一口汤，站起身：“走吧，姜老师。”
秦老太太面露慈祥之色，点了点头：“嗯，去吧。”
随即又看向自家孙子，严肃道：“好好跟人家书辞学，认真听讲。”
贺霆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背着书包率先迈步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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