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叹道：“你的意思我明白，王都的伏兵一直在等东方伯的军队。”
黄巾长缨道：“不仅仅是这样。在西方伯领地的大乙王也在等，我怀疑他们希望先打败东方伯，然后再集中力量攻打西方伯。这位大王实力很强，又很谨慎。如果这个猜测成立，我有理由相信，大乙王会随时返回王都。”
李然苦笑道：“我们还等得及吗？”
黄巾长缨沉思了一番：“还得引他出来。或许我们该选择撤兵。”
……
东方青鸬并没有刻意拖延，东方国四分五裂的形势，让他没有拖延的底气。
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上次大败于大乙王之手，让王族失去了威信。他这次打着征讨大乙的旗号，一大半部族、氏族选择支持他，但还有一小半拒绝了他，他不得不派兵跟这些部族先打了一场内战。此时已经发现，那些支持他的部族，也是出工不出力。如果不真的跟大乙王打一仗，并且打赢的话，东方国将成为历史，再次回到部族时代。
要打赢大乙，不依靠天神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东方青鸬对天神越来越迷信，在攻克那些不服氏族的据点之后，甚至拙劣的模仿王朝的方式，将那些人祭祀给天神。
看着最后一批恐惧的哀嚎着被残杀的俘虏，一直在军中假扮东方伯的艾小龙突然精神受到冲击。他感受到了那些人濒死时候发出的恐怖怨念，不甘和恐惧，那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借助东方伯的身体，艾小龙重新复生，但情况并不像别人看起来那么正常。他无时无刻都在忍受着癌症晚期的痛苦，癌痛的痛感比分娩还要强烈，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硬撑着，但意志力已经被消磨的有些消沉，强烈的求生欲中开始生出一丝丝‘想死’的念头。
感受着这些被祭祀给天神的俘虏怨念和恐惧，艾小龙突然觉得他何尝不是如此，不，他不接受。一边是高高在上，主宰凡人命运的神灵，一边是痛苦哀嚎被献祭给神灵的俘虏，凭什么他只能成为祭品，而不是神灵。
“神灵？”
一瞬间，艾小龙感觉他可以成为神灵，他突然觉得，这可能是自己之前将一块血肉藏身秘境中的原因。
于是在祭祀坑中的祭品血液还在流淌，热血尚未冰凉之前，他小心割开自己的手掌，一缕粘稠的血肉从伤口蠕动出来，混进了祭祀坑中。散布在祭祀区的疯狂、怨恨、憎恶、不甘和恐惧瞬间有了方向一样，朝艾小龙这团血肉聚集过来。血肉在这些狂暴力量冲击之下，开始不断崩溃，分裂，成长，接着崩溃。艾小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痛苦，一时间他失去了意识，身体像一尊木偶一样站在原地，任由东方青鸬催促了好几次，也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艾小龙终于扛过了所有痛苦，恢复了意识。嘴角露出一抹邪意的笑，他还是很痛，但他终于窃取了某种伟力，那是属于神的力量。
“出发！”
艾小龙下令道，这一刻他的声音中带着伟岸、高远和阴邪，让人无法违抗。
“好，好的。”
东方青鸬听见这声音，明明是熟悉的父亲的声音，却心里突然震颤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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