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说话算话，买了红砖亲自带着王磊跟赵山先在墙上开了洞紧接着把进院的门用红砖封上。
林时安不舍得江肆月干活，让她当监工，跟着当了几天苦力，把里门封好以后才去赵家报到。
这一走两个人又得一个来月见不到，临走又少不了一番折腾。
第二天还是为了跟豆豆玩的一一把江肆月喊起床。
江肆月望着空掉的另外一半床，心里涌上一股失落和莫名的委屈，眨眨发酸的眼睛，摸摸一一的头，“你等我一会儿，我洗个澡，咱们就走！”
江肆月到门店时，大家都在干活，还有很多人在围观。
这两天一直琢磨怎么进行宣传的江肆月看着窜动的人头，顿时有了主意。
81年的店面装修很简单，就是刮大白，放几个架子。
全国推广初期，公司财务略紧张，江肆月也没弄多豪华的装修，墙面刷成白色，还把所有木架的棱角和墙角处都包上塞了棉花的软布。并且专门腾出了一大块角落放些积木玩具布置成儿童游乐场。
说起来一句话，王磊赵山足足干了一周。
这一周里江肆月没闲着。
首先是带着丁如春进货。
江肆月的公司主要是做纸尿裤卫生纸卫生巾这些，但是她想帮着丁如春开一家母婴店。
半个店面放的是尿不湿纸尿裤、隔尿垫等，另外一半则放一些婴儿的衣服鞋子，小玩具小零食。
婴儿的衣服鞋子不需要进货，就让胡同里那些闲赋在家的做，做来摆在柜台上卖。卖出去就能分钱。
有了参与感的老太太和阿姨们，还没来得及生起对个体户的抵触就已经参与其中。
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不用进货，但是其他需要进，常年不出门的丁如春多少有点社恐，跟人打交道都困难，更没办法当一个要整天跟人打交道店长。
所以江肆月带着丁如春满四九城逛。
四处找适合进货的地方。
每到一个地方，江肆月就会鼓励丁如春去开口跟老板谈。
一开始丁如春不敢，总是羞羞答答扭扭捏捏，要么不张口，要么说话像蚊子哼哼，别人根本听不见。
江肆月见状就让一一打头去示范怎么跟老板交流。
一一虽然只有两岁，但是从不会走就跟着江肆月谈业务，小小年纪耳濡目染练就了社牛的本领。
一口一个叔叔爷爷叫得那叫一个亲切。
“爷爷，你这个山楂糕怎么卖？”
“我要多点你能不能便宜一点儿？”
“叔叔，给多一点儿嘛！我下次还来！”
“叔叔你真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发大财！”
“爷爷，你这么大方一定会长命百岁！”
“……”
两岁的一一说话多少还有些含糊不清，但是基本都能听懂，沟通没什么障碍。
小孩子的接受和学习能力远远超过大人。
一一过后就是豆豆。
豆豆在一一的帮忙下，从一开始磕磕绊绊的打招呼，到利索的讨价还价。
丁如春见儿子都这么勇敢，终于也鼓起勇气开口。
一回生二回熟。
慢慢丁如春也能正常跟人打交道。
江肆月带着两个小朋友为她鼓掌。
“肆月，谢谢你！”丁如春激动的眼睛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这辈子怎么熬。
我也不是没想过去找豆豆的爸爸。可是我要走了豆豆怎么办？”
就为了豆豆，她困在那个院子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天亮了总盼不到黑。
但是自从江肆月硬闯李家门之后，她终于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这些天给王磊和赵山打下手，往外搬砸下来的砖块。给他们递工具打下手。
时间过得飞快。
人生总算有了些滋味。
江肆月拍拍丁如春的手背，“都是女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除了带着丁如春练胆进货，江肆月也在进行开业前的宣传。
这一块主要是赵晓敏负责。她好歹是个大院二代，身边非富即贵，基本都优质客户。
但是江肆月选的店面位置也很好。
周围的住户用几十年后的词形容就是中产阶级以上。
不能小看这一户户人家，积少成多。
江肆月找了个小印刷厂，印了些传单四处去发。
上面除了大大的字体标明了开业日期以外，还写了一句免费送鸡蛋。
81年，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从南刮到北。
粮票都还没退出历史，免费送可想而知诱惑多大。
只是现在物价虽低，鸡蛋却不算便宜，零售一毛钱一只。
江肆月只能按个免费送。
凭宣传单领取，一人只能领一份，一份两个。
赵晓敏听说以后财大气粗地拍着胸脯表示鸡蛋的事她负责。
开业前一天，江肆月宴请这些“同仁”。
除了王磊和赵山还有赵晓敏和丁如春以及两名小将。
席间，赵晓敏作为代表问出大家的疑惑，“肆月，咱们一包纸尿裤利润才几毛？你一人送两毛钱鸡蛋咱会不会赔本？晃一听两毛不多，可是你印了三千份传单呢！相当于一份传单我们要给两毛钱。
就算我有关系也得七分钱一只鸡蛋。也得二百块出头。”
二百够寻常百姓一年的收入了。
丁如春也连连点头，“尿不湿好贵！这么贵寻常百姓家根本不舍得买。咱为啥还要送鸡蛋呢？”
尝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她比任何人都怕店开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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