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给剩下来的业务员做培训，都是理论实践相结合。
等到真正放他们出去做业务那天，招来的一百零八个人只剩二十八个。
江肆月把他们培训期间的薪水都结了，然后拿来一张国家地图。
“全国有这么多省，你们自己自愿组队，两个人一组，一人选一个省。如果有三个人相中同一个省也可以，优者胜劣者汰。凭本事说话。”
有业务员问，“那我们这些人也就只能跑十来个省。剩下的呢？”
“虽然你们还没选，但我想你们一定都会选一些地理位置好，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被你们剩下的不是地理位置不占优势就是经济部占优势。咱们推的尿不湿虽然在我眼里不是奢侈品，但是对于吃不上饭的地方就是多余的奢侈品。
所以，我不着急，慢慢来。等大家有钱吃饱穿暖了，再开发也不晚。”
等把业务员们撒出去，江肆月的暑假也到了尾声。
黄玉把江肆月送回湛城，路上长吁短叹的，惹得江肆月发笑，“你别弄的跟咱俩生离死别似的。”
“你不懂。”黄玉摇头，“从我们家发生变故开始，我就被迫变得独立。我得让人觉得我无所不能才有利用价值，这样我就不会被人轻易放弃。时间久了也就习惯这样了。但是遇到你我觉得我也可以当一个依靠别人的人。
而且咱俩最大的不同在于，很多时候我做的很吃力，也不喜欢。而你做得很轻松。
不管是以前你卖饭盒还是现在做尿不湿，感觉你轻轻松松就能做到。你在特区这一个多月，你都不知道我多清闲。现在你回去了我又得成顶梁柱了。有句话你应该知道的，由奢入俭难。由懒变勤更难。”
江肆月乐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一小朋友不知道人开心得时候也会流眼泪，还以为江肆月哭了，从后座上跪起来，用小手给江肆月擦眼泪，“麻麻，呼呼，不哭！”
江肆月顿时心就化成水，抱着一一亲了下，“麻麻没有哭哦！只是黄玉姨姨给麻麻讲了个笑话，我笑到停不下来才会流眼泪。”
一一半信半疑，狐疑得打量江肆月，见她的眼泪擦完就没再流，就放心得坐了回去。
黄玉不甘心得反驳：“我不是在讲笑话。”
“我知道。但是我开学就是大四，已经可以实习了。我会经常过来的，你不至于弄得跟我要丢下你一样。”
“对哦！”黄玉在方向盘上拍了一把，“你都大四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
“不对。”黄玉摇头，“你实习能自己找？不是给你们安排单位。”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我不想去学校安排的地方实习，我想在咱们公司实习。”
“嚯！你这话要被其他人听见少不得想打你。你以为大家拼命考大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铁饭碗，你轻飘飘就给放弃了？”
“也不是轻飘飘放弃的。”江肆月义正严辞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其实黄玉也不意外，毕竟江肆月表现的很明显，对课业不说是应付，但也只是优良水平，她平时里的重心就在做生意上。
“感觉你好像很喜欢做生意。”
江肆月一怔，喜欢吗？没考虑过。
上辈子是没钱才开始做生意的，这辈子也没钱。
只是铁饭碗的事还真没想过。
大约也不会习惯朝九晚五混日子的生活。
“你……”黄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都三年了，你还要继续等吗？”
江肆月知道她说的是林时安，毫不犹豫地点头。
其实江肆月有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执着什么。
就想跟林时安在一起。
但是现在江肆月偶尔想起林时安的时候，已经记不清他的脸了。
手里唯一一张两个人的照片还是梅媛媛在南大情.人林给他们拍的那张。
从78年重生到81年已经三年多了，上辈子的记忆越来越模糊，只剩下一些记忆深刻的片段。
有时候也会恍惚，有种在梦里醒不来的感觉。
唯一让她有真实感的，就是一一的存在。
一一不光是她和林时安的女儿，也是她活了两辈子的见证。
黄玉摇摇头没再说什么。
******
大四开学，宿舍里的姐妹们，差不多就得各奔东西了。
每个人的实习单位都不一样。而且因为他们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毕业的大学生，实习可选余地相当大。
有选择回老家的，有留在南城的，也有要去京城的。每个人从事的行业也不一样。
其实大家都知道，大概率实习的单位就是他们以后任职的单位。
当然只是大概率也不一定，万一有互相不适合的还是可以再换的。
江肆月领着一一回宿舍时，几个室友都在。
学校建了新的宿舍楼，新生直接安排到新楼上。
因为这四年，新生的数量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南大的平房已经满足不了新生的住宿需求了。
家属楼也盖好，都在装修，不日都会搬到楼上去。
等江肆月他们毕业，这些平房宿舍也会被拆除盖成新的宿舍楼。
江肆月一进门就看见何欢坐在窗前长吁短叹。关切地问了句“欢姐，这是怎么了？”
何欢眼神示意大路上来来往往的新生，“好羡慕他们！在最好的年纪上大学。而且是一路从中考高考过来。”
不像他们，真是拼着苦哈哈的自己复习加上好运气才能上大学的。
何欢都还不是班里最大的。
现在的新生都差不多大的年纪，一个个青春洋溢。
江肆月拍拍何欢的肩膀，“没什么好羡慕的。我们都是正式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这是会载入历史的。他们比不了。”
何欢被安慰到了，点头，“你说的也是。肆月，你想去哪实习？”
“到特区。”
“从政？”
“经商。”江肆月说完又补了句，“个体户。”
宿舍的人：“……”
不过也不是很意外，江肆月的选择一直很明显。
“你这魄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李翠花感慨。
南湘逗李翠花，“你辛辛苦苦从东北考到南方，现在为什么又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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