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中村刚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心中的思绪却愈发纷杂。
【伴生】并未卷入其中，说实话，他也难以判断这究竟是“福”还是“祸”。
他挺直腰杆，虽关于春之事，他尚未向总长汇报。
但此刻的他，依旧是作为【羽翼】代表，正与“城市之光”进行着一场非正式的初次对话。
当务之急，便是交流一下彼此所掌握的情报。
“那些死者的家属，如今组成了一个‘讨真团’，他们联合媒体向我们【羽翼】施压，要求我们搜寻并抓捕你们。”
“而我们【羽翼】的想法，是希望先找到你，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我们虽不愿为那些罪犯撑腰，但‘上面’为了维护云上的稳定，应对国民的舆论压力，很可能会派遣专案组前来云上展开调查。”
“到那时，你的处境恐怕会极为被动，甚至面临受伤的风险……”
中村刚正担忧到，他当然是偏向春的，乃至把现有的情报完全诉说给了春。
脑子一热，他又脱口而出一句。
“若你就此罢手，尽快将痕迹销毁，我这边或许能...”
天啊，他在干什么，试图帮一个“私行罪犯”销毁证据？
不，春小姐是“城市之光”！
算是为感谢春的大飞雁花，所附的酬劳吧。
中村刚正这样安慰自己。
得知现状，也听出了【羽翼】现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春稍微沉默。
这就是大家主说的“牵连”吗？她本无意涉及【羽翼】。
但她又不是什么犯罪高手，做不到“让人失踪却能不留痕迹”，加上真正的执行者并非她...当然是植物动手后，再向春说一声啊，难道还得临时申请？
人家罪犯都“既遂”了好吧！
纸是包不住火的，春知晓，但她仍让变异植物们继续执行。
她不可能因“会被发现”，就眼睁睁看着那些恶人犯下滔天罪行，逍遥法外。
不借用【伴生】的力量，出了事也不牵连家人，这已经是春“最后的自我限制”。
而对于【羽翼】被施压——春只能说声抱歉，但她绝不会因此停手。
“专案组会对你们如何？”
没有谈到自己，中村刚正听出来了，春的决心。
好吧，事已至此，他不再劝导，只是勉强一笑。
“倒也不用担心，最多就是骂一顿，扣些奖金罢了...”
【羽翼】的人本来就不够，不可能因这件事重罚属下。
至于职位晋升之类的...中村刚正已经是组长，上面就一个总长。
他不想离开云上，总长也不想，不出意外，大家的职位应该会保持到退休。
政绩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而且，若需要出卖“城市之光”，才能换取升职的机会...至少云上【羽翼】是不会这么做的。
不然，在第三起案子就初见端倪，却硬生生拖到了第13起。
若不是‘讨真团’威胁要公开，云上【羽翼】还能继续拖的...
但是，
系列案，26条人命的案子，真凶的动机又那么有“热度”。
它们不想，有的是人想，将‘城市之光’作为晋升垫脚石。
特别是首都极东，整个国家权力的巅峰，离云上不到1小时机程。
太近了，是早上飞过来调查，晚上还能飞回去睡觉的距离...
近墨者黑，极东可是人人都想‘进步’，未必不会昧了良心。
中村刚正再次叹息。
“我们担心，专案组会来对付你...”
春搞出的动静，太大了。
来到“四季花语”，与春交谈后，中村刚正才恍然大悟。
不止于【羽翼】视角中，明面上的13桩杀人案，真相是“春每天都在给客人贩卖“定时炸弹”。”
这才是大手笔！真正的对城市级威胁。
足以让【降神机关】派出6级强者，前来此处镇压。
虽然中村刚正自己相信，只有恶人犯下罪行，那些‘炸弹’才会爆炸。
可“连环杀手案”和“毁灭城市案”，哪个听上去更唬人，所获取的政绩更大？
专案组才不会管，发现真相后，它们绝对以最大政绩进行上报。
怪不得...中村刚正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春要瞒着【伴生】。
前者，【伴生】稍微动动资源就轻松压下。
真当‘讨真团’想要‘真相’啊？人家是想以此为借口，向官方索要“封口费”！
立场问题，官方当然不能给，那就是公然贿赂。
但【伴生】是组织，有的是办法以正规合理的手段压下去，至于愿不愿，这是两回事...
而后者，
哪怕到时【伴生】能扛下来，也得掉几层皮，交出许多利益。
最重要的，【伴生】以“仁义”起家，口碑一旦崩塌，遭受民众厌恶，今后发展会寸步难行。
是知晓这点，春小姐才孤身一人，想办法自己践行心中的正义吧...
“我清楚了。”
中村刚正郑重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遗憾。
“其实今天，我是独自前来的，就连【羽翼】内部也不知道。”
“既然您仍坚持继续，以我的立场，我无法直接帮助您。”
“但我向您保证，刚才我们的谈话，我将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就让专案组自己去查吧。”
口上这样说，中村刚正还是在帮春分析。
“【羽翼】这边还能争取一些时间，而且专案组的成立和调遣都需要经过一系列申请和程序，真正抵达云上至少在三个月后...”
“在这段时间里，希望您能想好的解决方案……”
中村刚正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笔记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把它放了回去。
不行！
他本想留下一个熟悉侦探的私人电话，让好友能帮春出出主意。
但这件事太大了，连【伴生】都难抗，万一专案组顺着这条线索查到了好友，自己岂不是害了他。
他们这些“小市民”，根本帮回不了春...
紧抱着那束大飞雁花，中村刚正遗憾站起身。
临走前，他又深深地看了春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不会再来了，”
他缓缓说道，眼中带着担忧与祝福。
“祝您的计划，能一帆风顺，武运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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