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后台。
孟长升正在后台背着手巡视。
突然剧院经理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脸色喘得通红，“孟导……孟导……你们这场演出的观众……”
孟长升紧张了，“怎么了？实际来得太少了，剧院不让我们演出了？”
后台的人看向两人，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放轻，竖着耳朵听。
“不是，是你们的观众……爆了！”剧院经理总算是一口气说完。
时天涯凑过来一个脑袋，，“怎么爆了？恐怖－袭击？有其他人受伤吗，送医院没有？”
剧院经理喘匀了气，一把握住孟长升的手，“孟导，是观众人数爆了！”
孟长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心里怦怦怦直跳。
不会吧。
话剧还有卖爆的一天？
孟长升赶紧跟着剧场经理出去看看。
时天涯也惊得想跟上去。
孟长升将他推回去，“凑什么热闹，去叫大家再认真准备准备！”
剧院门口，已经乱成一锅粥。
两千张门票在短短一个小时内已经售罄。
没买到票的人还不知有多少，还在门口徘徊。
孟长升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这场面，眼睛一时有些发酸，转身看向剧院经理，“把二层看台也开放吧。”
他从没想过，还有一天能有机会在锦城大剧院，他们的演出能有机会开放二层看台。
“我们已经在准备了，也准备了临时的通票。”剧院经理经验丰富，发现不对时立马就安排了。
猛增的观众量，导致人手完全不够。
孟长升跟着剧场经理忙活了半个小时，帮着工作人员一起安排大家购票，忙得脚不沾地，额头的汗一颗一颗往下滴，余光正好看见孟元杰在一旁聊天。
孟长升大步走过去，“元杰，你现在去演出大厅，帮工作人员为大家指一下座位……这位是你朋友吧，让她也帮忙一起。”
孟长升说完快步走了。
孟元杰：……
张希雅：……
张希雅一脸疑惑地看着孟长升离开的方向，“他谁啊！”
“我的冤种大伯。”孟元杰郁闷了，又被抓壮丁。
－
还有十分钟开场。
黎甄听见外面闹轰轰的，不解地问坐在旁边的时天涯，“以前外面开场前，也那么吵吗。”
时天涯划动着手机，漫不经心，“听刚才剧院经理说今天观众爆了，从比较多，所以比较吵吧。”
“爆了是多少人？”黎甄原本放下的心又瞬间提了下来。
“去年我们门票也爆了一次，来了差不多……六百人吧。”时天涯认真地回想着。
黎甄提起的一颗心又放下了。
六百人。
那也还好。
“上场了，上场了！”
“第一幕演员准备候场上台！”
黎甄和大家一起，站到舞台旁。
与舞台间只隔了一道门帘。
门帘外的舞台下，此时安静无声。
黎甄手心毫无预兆的开始冒汗。
她从门帘的缝隙里，看舞台下的观众，可是台下一片黑，完全看不清。
“啪”一声，舞台大灯骤亮。
黎甄闭了闭眼。
她心里听见一个声音给她鼓气。
那个人。
是十九岁的自己。
烟雾漫开，音乐声响，修炼五百年的青色从妖已化人形，在荷池里与白蛇嬉戏。突然一名身穿袈裟的僧人执金钵出现，面容俊郎，浑身佛光，白蛇吓得转身要跳，却见自己妹妹痴痴望着那僧人。
白蛇低声怒斥，“那是法海，妹妹可晓得？”
青蛇目光未偏移半分，眼波柔媚，娇如待放的花苞，被姐姐拉着离开，却留下长且缱绻的爱慕。
一眼万年。
舞台上的场景缓缓变幻，遇许仙，水漫金山，雷锋塔下……
青蛇在一次次的变故中终于明白姐姐所说。
他是法海，是僧。
她是青蛇，是妖。
他利用了她，伤害她的姐姐。
她缓缓在舞台上升起，妖力随烟雾弥漫浓厚，最后一击，她高高俯视着男人在她眼底倒地。
她目光坚毅漠然，泪水却莹然将落。
“斐文德，来生，勿相见。”
她没有叫“法海”，而是他的俗名“斐文德”。
她最后一个字音落下。
“啪”一声，台下台上所有灯光亮起。
台下几千人起立，掌声如雷，喝彩声如潮水久久不绝。
“好棒！好棒！”
“黎甄！偶像，牛了！”
“黎甄，黎甄！”
黎甄的表演太让人动情，太过惊艳，众人看过最多的是珠宝，但此刻觉得黎甄才是令人爱不释手的珍品。
时天涯和众人被惊得后退了一步，“我艹！哪儿来这么多人！”
唯独黎甄站在原地，在无尽的欢呼声中，仰头看剧院的穹顶。
她轻轻牵起唇角，血液沸腾的同时，心脏却在缓慢而沉地跳动。
她喃喃自语，对十九岁的自己说：“黎甄，你回来了。”
台下，陆宴明站在第一排，仰头看着黎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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