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鬼果的摧残下，陆季等人很快便招了供，承认了一路上的恶行。
其实陆季会说实话，一部分是因为魔鬼果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陆季想让小七自责。
陆季故意说得像是那些人都是因为小七而死掉的，所以供认不讳。
那些犯人死状描述得十分仔细。
他们是如何死的，死之前的恐惧，死之前仍然不肯招出见过小七，招出小七说过什么话……
小七听了陆季的招供，果然情绪十分激动，带着灵力的一掌，对着陆季就招呼了上去。
陆季受到灵力威压下的一掌，直接歪过头去，吐了两颗牙，嘴角和两个鼻孔都流了血。
“畜生！你是修仙之人，怎能对凡人出手？！”愤怒让小七脸色通红。
“哈哈哈，他们啊，是因你而死的。”陆季笑得癫狂，仿佛一个疯子。
陆季这只老虎虽然没什么本事，修为也不算高，无论在大伾山还是被放逐之后，他也都没什么大的长进。欺负欺负凡人可以，但哪怕是稍微有点天赋的人修，他也是比不过的。
但陆季此人，极为擅长攻心，完全知道如何在精神上让一个人崩溃。
陆季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却理解三界最大的那个老好人——朱雀神尊的心理。
无论朱雀神尊如何转世，她都是朱雀神尊，都是以三界苍生为念的那个神。
所以，哪怕当初陆季做的事情那么混账，当时寰钦也没敢将陆季置于死地。
并不是龙华小帝君如何良善，而是寰钦知道，朱雀神尊不喜置人于死地，哪怕是再混账的人，再朱雀神尊的眼里，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大不了不断地轮回洗涤灵魂就是了。她不会做让人灰飞烟灭的事情。
这一点，寰钦知道。
陆季这个深谙他人心理的狡诈之徒，自然也知道。否则他不可能活下来，也不可能活到今天，还能给转世的朱雀神尊使绊子。
说到底，陆季敢这么折腾，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被彻底抹杀。最差的结果，不过是轮回转世罢了，怕什么呢？该报仇就得报仇。
也因此，陆季知道如何伤害现在的小七。
让她知道有人因她而死，还是那么多的人，那么多她能叫上名字来的人。而且死状极其凄惨。
“小七！”柯宥密的声音传来。
他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一收到同门的消息，柯宥密立刻就赶了过来，刚好听到陆季那诛心的话。
“住口！既然你也是修仙之人，就应该知道，凡人无故因修仙之人而死，是会加功德的，来世自然会比此生过的还好。而且，你可知道天下愿意因朱雀神尊死的人有多少？难道不包括你？他们会死，只是因为你的一己之私，竟然敢胡乱将罪名怪到小七的头上！”柯宥密对陆季说道。
小七因为过于伤心，并没有听到柯宥密说了什么。
只是，陆季却是真的惊讶了。
没错，朱雀神尊作为三界至伟。若是有任何生灵无故因朱雀神尊而死，或是为朱雀神尊而死，轻则来世直接塑出纯净仙髓，重则来世直接拥有天神之神。
没错，谁会没有想过这等事情呢？就算混账如陆季，也想过的。
天道是公平公正的，所有的修仙之路都没有坦途，更没有捷径。偏偏这最大的捷径，竟然在朱雀神尊这里。
其他三大神尊，无非是和他们双修能升些修为仙阶罢了，但前提是，本来就位列仙班。
但是朱雀神尊这里，无论之前是什么，直接可以平步青云。
但大家都知道，朱雀神尊为了三界生灵尽心尽力，她挖情根、断金丹……一次次救三界生灵于危难之际。
所以，这种事情大家只是说起来有所期待，但谁也没真的认为，自己会死在朱雀神尊手上。
陆季灵机一动，他虽然罪大恶极，若是被朱雀神尊杀了，也不算是无故被杀。可至少也能因此净化提纯灵根吧？
这么一想，陆季就对着小七说，“的确是老夫杀了他们，你若心里有他们，便杀了老夫为他们报仇吧！”
小七：？？？
小七抬头，目光中有伤心，有仇恨，却没有杀心。
那一刻，陆季被震惊到了。
此前，陆季并未真正与朱雀神尊的任何一世如此面对面过。
陆季看到了小七眼中的包容，她恨他，却没有想过要杀他。
可是陆季罪有应得的被剥了皮，还是龙华小帝君造成的。陆季便恨上了朱雀神尊，一步一步，想要将朱雀神尊置于死地。
想要杀朱雀神尊并不容易，但朱雀神尊的神尊印已经消失。如果这一世能成功让朱雀神尊彻底失去天神之神，下一世，她就会变成没有金身的普通人。只要每一世都阻止她飞升，多杀几次，总会有让朱雀神尊彻底消失的时候。
陆季的报复心，就是如此强。他愿意千千万万年，生生世世地来报这个仇，直到朱雀神尊真正消失。
可是此刻看着小七的眼睛，陆季突然彷徨了，他突然有些后悔，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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