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凉凉的，言欢每每呼吸，口鼻前便冒出白雾。
阿玉也一样，手里拿着一串糖苹果，雾气遮挡脸颊，又被冷风吹散。
大街上人人如此，即使那些耐寒的树种抽出新的丫枝，也不意味着“春天”来了。只是勉强保持在零度上下而已。于是人人都成了小烟囱。
艾伦跟在阿玉的身后，脸上还带着茫然，满大街的人都成了烟囱，只有艾伦口鼻前什么都没有。
往上看了一眼，哦，散热的地方在头顶...还是后脑勺？
白烟从她头顶冒出来，言欢觉得有趣，忍不住往前走了走，无视了阿玉递过来的、挂着糖霜的小玩意，伸出手，捏了一下艾伦的脸。
哇...这绝对不是硅胶的质感...跟真人似乎没什么区别了，就是弹性太好了。
“你干嘛。”阿玉回过头，把那些糖霜的小吃塞进言欢的手里。
“就是好奇，触感是什么样的。”言欢扭过头问艾伦，“这是仿生皮肤吗？”
艾伦瞪大眼睛，点头，言欢这时候看见她眼中有淡绿色的光芒闪过，就跟科幻电影里面的数据流一样，觉得科技真的好神奇。
感觉艾伦的表情似乎生动了很多，难道她真的跟我理解中的人工智能一样，无时无刻的在学习？
可惜当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觉得遇到了一个有点呆呆的小姑娘。现在想来，艾伦的表现确实蛮奇怪的。
也就是宝可梦世界啊，自己都被带的心宽了起来，要是换成前世，艾伦起码第二天就能见到警察局的叔叔了。
“山下散热不方便。”艾伦的声音也变得流畅，微微往前一步，颌首，露出后脑勺，“你摸摸后面就能感觉到了。”
阿玉：我盯O.o
言欢没看见阿玉的眼神，伸出手透着头发丝摸了摸艾伦的后脑勺，赶紧缩回手，“好烫。”
端详几下，言欢咬了一口裹着糖霜的甜樱果，跟阿玉、艾伦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遛，怀里的烛光灵抱着言欢刚买的糖苹果小口的吃着，他头顶的大颚蚁已经把她的那份吃干抹净，困倦的趴在言欢的脑袋上，还死活不让言欢把她收进精灵球里。
“说起来。”言欢想起来什么，“阿玉你似乎对艾伦的身份没那么惊讶？”
艾伦的眸子望过来。
“我有过猜测...”阿玉缩了缩脖子，“我是看出来一点蛛丝马迹没错啦...”
“咋看出来的？”言欢好奇问道。
他记得当初渡边虹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带着小艾伦，当时阿玉还死活不同意来着。
“第一印象是直觉啦，我的直觉很准的...”阿玉嘟囔着，“就是她一开始似乎对宝可梦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发现花岩怪之后，她忽然展示出来...很针对性的学识。当时我记下来了。然后...”
“然后？”
“然后我发现在我们出去的那段时间，哦，就是我买萝卜的那会，她入侵了南瓜马车的系统，最后的结果是，你放在驾驶室里面的图鉴位置改变了。”
“这你也能发现？”言欢发懵，“你咋发现的？”
“我在门上卡了头发丝...”
“我靠。”言欢惊了，“你这也太谨慎了。”
他拉起阿玉的手，“答应我，以后做菜的时候也要这么谨慎好吗？”
阿玉：？？？
“所以说...”言欢沉吟道，“你在山下，有些迟钝的原因是...”
“散热不好...”艾伦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后脑的发丝，她的右手当初齐根断掉，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弄的，似乎是不影响活动的接上了，只是仿生皮肤的那一层没了，现在她的右手完完全全就是机械，“当着你们的面，只能减少无用的计算量，感情模块被我关闭了一多半。”
言欢回忆了一下，忽然想到他们强行让艾伦坐上喷火驼上山的时候。
我说怎么小姑娘坐了一天的喷火驼以后跟坐傻了似的...
感情是被热的死机了？
“所以...图鉴上你的信息也是...”
“我之前入侵电子信息库，改的。”
“这个你其实可以不用说的，我当没听见...”
“为什么，是你问的啊。”
“我是傻杯。”
又走了几步，言欢忽然问道，“你当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前往天冠山上，是为了什么。”
“是——”
艾伦嘴巴张了又合，忽然顿住了。
“我...欸...”
她一下子站住了，言欢回头，看见有散热的气流将她的头发扬起，她的眼中有电流划过。
阿玉有点担心的看着人工智能少女。
“数据库校验中...”
她茫然的抬起头。
“我...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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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欢盘腿坐在蒲团上，小桌子对面是跪坐着的小菘。
也只有这种时候，言欢才能会想起宝可梦是霓虹开发的游戏，这场景总觉得在什么日漫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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