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嘉明转到新的学校，只感觉无聊。
小城市里的高楼大厦一眼就能看到边际，就算再怎么修建，和真正的大城市也有区别。
除了无聊，还有烦躁。
街边的两元店让他烦躁，学校里阿谀追捧他的人让他烦躁，被父亲塞到小城市来避险更让他感到烦躁。
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无聊且烦躁。
对于他来说，学习是不用学的，他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学校，只等着学好语言，就能出国去读书了。
这份无聊，在某个上午结束了。
头一天他埋头睡了一整天，没有吃早饭就到了学校，被邀请去打篮球。
这是他展现自己风采的时刻，那些春心萌动的人，会看着他打球，还会在篮球场边尖叫。
张嘉明讨厌那些聒噪的人，但喜欢她们的追捧。
扣篮，三分球，跑动全场，张嘉明一如既往地出风头。
在一场结束之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大声夸赞：“明哥还是强啊，无敌！”
这一下，把张嘉明拍得眼前一晕。
他明白不是别人的力气太大，而是他没有吃早饭，现在身体没有了能量，才会这样。
“你们接着打，我还有事情要做。”张嘉明说着就离开了篮球场。
如果被这些人知道他要去吃饭，估计要搞些事情来刷存在感，这样会很耽误他补充能量。
还会丢脸。
然而张嘉明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他走到半路，就感觉自己眼前发黑，扶着墙找了个阴凉处一屁股坐下，半天也没能起来。
周围路过了散场的学生，没有人在意垂头坐在草地里的人。
张嘉明摸摸口袋，想让狗腿子帮他买些吃的来，可是刚打完篮球，手机没有放在身上。
他干脆放弃了，直接靠墙坐着，准备多休息半个小时，等难受的感觉消失了再起身。
“你不舒服吗？”
这个时候任何一种搭讪，对于张嘉明来说都是天籁之音。
他抬起头来，眼前依旧发黑，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看到一双让他见之不忘的眼睛。
“我没有吃早饭，应该是低血糖了，你能帮我买点儿吃的来吗？”张嘉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我会还你钱的，也会给你跑腿费。”
但他听到的回应是：“抱歉，我还要回教室，这两颗糖给你，你吃完过两分钟就能自己去买东西了。”
有两颗硬梆梆的糖被放到了张嘉明的手里。
说两颗，就是两颗。
他以为这是自己的追求者在投喂，但当糖入口的瞬间，张嘉明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糖是真的难吃，就是集市上卖的最便宜的硬糖，除了甜味之外没有任何味道，口感也咯牙。
虽说不好吃，但回血糖的效率很高。
很快张嘉明就能重新站起来，他这才发现，他停下的地方靠近臭水沟，如果刚才他继续扶着墙往前走，应该会直接踩进去。
背后的墙全是苔藓，也怪不得别人不愿意问他，实在是这里太糟糕了。
张嘉明把嘴里的糖嚼得咔嚓咔嚓响，愤愤离开这里。
没过几天，学校有传言要改建垃圾场和下水道，让学生们在学校里走动的时候注意安全。
“明哥你听说没，学校要改建，这两个星期操场不能用了，咱们也不能去打球了！”
狗腿子分享着像是新闻一样的消息。
但是这对于张嘉明来说，已经是二手了，因为改建的事，就是他找家里要的钱，然后积极促成了改建。
让他丢脸的东西，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必要。
狗腿子见张嘉明没反应，顺着他的视线朝对面看去，很是疑惑的问：“明哥你看理科班那边做什么？”
“我们上次打球那天，上体育课的是哪个班？”张嘉明反问道。
如果送糖的女生，是他的追求者，就算不送巧克力，也不可能送难吃的硬糖。
这两天也没有人传消息，说他在臭水沟前如何如何，所以他推断出，送糖的人不认识他。
那么只可能是当时在旁边上体育课的班级里的人。
张嘉明要找到那个人，然后让她保守秘密。
“我想想啊，有好几个班呢，前一节是高二的两个班，初中的一个班。后一节是对面理科重点班，还有咱们楼下的特长班，再加个初中的班。”
六个班的人，找起来会十分的麻烦。
正巧这时有人抱着作业本，路过两人去大办公室，狗腿子转头说了句：“大学霸还亲自送作业啊，让学渣来做这种苦力活啊。哦，忘了，学渣当不了课代表。”
张嘉明也转过了头。
路过的女生扎着低马尾，厚重的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只能看到鼻尖和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
他对这个女生没有任何印象。
那女生的脚步毫不停顿，像是周围在狗吠。
女生一走，狗腿子哈哈大笑：“明哥你看看那个阴郁女，天天跟当鬼一样飘来飘去，周一升旗的时候还敢上台演讲。”
“她有演讲的时间，不如把那张脸收拾收拾，学得好有什么用，长得丑又不讨喜，离开学校就是垃圾！”
张嘉明认同不能死读书的理论，但是他不认同女生长得丑的理论。
以他对女人的了解，刚才那女生下半张脸的轮廓很流畅，就算眼睛不好看也不会丑。
至于眼睛，完全可以用化妆技巧来改变。
“理科女就是这德性，看上去就倒胃口。”狗腿子顺势搭上张嘉明的肩：“不像明哥带我们长的见识，那可是一个塞一个的顶！”
女生从大办公室中返回，张嘉明下意识说道：“在学校里，别说这些事儿。”
“这有什么啊，这些穷学生又听不懂。嘿，大学霸，你知道一瓶黑桃A要多少钱吗？”
周围的人都能看出来，他在针对那个女生。
女生依旧是不理会，淡然地离开。
“差不多得了，总是针对女生没风度啊！”有人劝了一句。
狗腿子哈哈笑道：“那没事儿，没有人计较的，她总是欠资料费，老师对她有不少意见。她家也不管她，就算指着她鼻子骂她也不会有反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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