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睡得很熟的就是北艾，睡着的他还有无意无意的往姚媛身边靠，抱着她的手臂蹭了蹭。
这一次蹭惹得姚媛一个激灵，飞快的穿好衣服，打开门，见此时花楼还没营业，悄悄的翻墙出去。
而北艾昨夜受苦，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还是被那个人叫醒的，那个人语气不善道：“喂，醒醒！”
“嗯？怎么了？”被北艾睡眼朦胧开口。
“怎么了？！”那人气急，他设的计倒便宜了他，“你等着，我去告诉妈妈！”
那人走出去，北艾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但随即一个机灵翻身一看，！！！！！
他怎么果在被子里，她！她昨晚……
北海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又羞又愤，她……她怎么能……
但羞愤过后却不后悔，现在虽然是民国，但有些人仍然看不起花郎，而他不是从小被卖来花楼的，而是家里人生病，为了筹钱，他迫不得已才来花楼谋生。
但却经常被一些人用其他眼色看待，有时上街遇到脾气不好的还会指着他骂：“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会勾搭女人，狐媚子！呸！”
这些话他虽然安慰自己听听也就过了，但是心里也还是会难过。
只有她，在他被地痞流氓围观的那一天，挺身而出。
当时其实周围已经有人看到了，但他说视若罔闻。
也是，谁会可怜一个花郎，会为他挺身而出。
但当她出现的时候，他觉得他人生中的光出现了。
……
那天早上给姚媛的冲击很大，以至于最近她都待在家里，既没有去花楼，也没有去春梨园跟南宫姝玥斗气。
她当时怎么会这么色迷心窍地把他扑倒过来？
姚媛想不通，按理说她也不会如此饥渴。
“对了！那壶酒有问题！”姚媛想起来她是喝了那壶酒后才会昏迷。
“这酒是北艾送过来给你赔礼的……”那人的话回响在耳边，姚媛不敢相信，但也不能不信。
不过，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是想脱离花楼？但也犯不着把自己搭上吧？
姚媛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
遥远有一个月没来花楼了，北艾对她日思夜想。
而他失身的消息也被那个人传了出去，老鸨知道了就想方设法让他接客。
他据理力争，“妈妈，我们当时签的契约可是卖艺不卖身的，你不能这样。”
但哪知老鸨拿出契约让北艾好好瞧瞧：“看清楚了，你跟老娘签的是卖身契而不是卖艺契。”
那个人只告诉老鸨北艾失身了，却没有告诉她那个人是谁？
“本来只是觉得你会弹琴能吸引顾客，所以老娘才让你卖艺，等顾客腻烦了，老娘才顺理成章让你接客。”老鸨冷笑：“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出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妈妈我了！”
“不……这不可能！”北艾不相信，他不会接客，第一次已经给了她，他就不会再让其他人得逞。
他拿出这些年所积攒的所有钱财，祈求老鸨：“妈妈，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请你不要让我接客，我会努力卖艺为自己赎身。”
“行吧。”老鸨见钱挺多，稍微松了一些口：“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之后你必须接客。”
“……好。”北艾松了口气，强颜欢笑道：“谢谢妈妈。”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不短也不短。
北艾很想要早点脱离花楼，所以拼命卖艺赎自己的自由身。
以至于在十天后他病倒了，他本以为病好之后等待他的便是接客，所以不喝药，任由自己病下去。
病梦之中他又想起了那张恍若仙女的脸，那样的脸见过一次后便永生不忘。
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他闭眼任由自己的身体日渐灯枯。
但就在他以为他们两个人再无瓜葛，此生不会相见之时，老鸨告诉他：“算你运气好，今天有位大顾客把你买下来了。”
“你喝了药，收拾收拾就跟我走吧。”
“！！！”长久的病痛折磨，北艾无法用肢体反驳，只能沙哑开口：“请问妈妈，买下我的人……是谁？”
他想知道结果，然后死也死的安心，不后悔。
“怎么？你还不知道？”老鸨疑惑，她不是让那个人提前告诉他吗？
北艾苦笑道：“妈妈，你认为我整天躺在这病床上会知道吗？”
“说的也是。”想来也是那个人不乐意告诉北艾，他被姚家大小姐说赎身了。
“不过，我可告诉你，这个人可是老娘这么些年唯一见过的一个家里既有钱，长得也不赖的。”要不是老鸨是个女人，不然她也想嫁给她。
“妈妈，你就别卖关子，你告诉我吧。”让我死心，安心的离去。
“帮你赎身的人是姚家大小姐。”老鸨拿了很多钱，喜笑颜开道。
北艾闭眼，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他认命了，就让他这样安静死去吧。
见北艾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老鸨疑惑：“你不高兴？”
“妈妈看错了，我很高兴。”北艾连眼都没有睁开，回答道。
“？？？”老鸨虽然疑惑，但也好心提醒一句：“听那位姚家大小姐说，她以前还送你回过花楼。”
“！！！”北艾惊讶睁眼，直直的望着老鸨：“妈妈你说谁？”
“就……送你回花楼的那个人就是姚大小姐啊，还是她跟我说的。”老鸨也不管北艾惊不惊喜，招呼外面的人进来给他梳洗打扮。
姚家大小姐可是说要立马叫人送到她府上，若是送慢了，她不要了，那她岂不是损失一大笔。
有了希望，北艾忍着不适等所有人给他打扮完，将他送到姚府。
他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若是她，那这辈子她在哪里，他就跟随到哪里，至死不渝。
若不是她，那这一世他便先走，来世一定会报答她出手相救之恩。
人送到姚府，姚媛并没有马上见他。
那日她想不通，现在想通了。
不是她自恋，民国动荡，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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