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许随深送黎漓回学校。
下午上完课，又开始下雨。
黎漓站在教学楼门口，等着雨停。
“黎漓，我送你吧”，是同学程哲。
“不用了，等雨停，我就直接回家了。”
“那我的伞给你吧，我和朋友用一把伞就行”，程哲把伞递到黎漓面前。
黎漓看着绵延不绝的秋雨，也有些苦恼，这要等雨停，估计也要挺久的，这样想着，黎漓伸手去接程哲递过来的伞。
“黎漓”，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撑着伞，迎雨而来。
“顾清远，你怎么来了。”
顾清远把伞收起来，雨水聚成滴，掉落在地上形成几个圈。
“怕你没带伞，就来看看了，最近雨下的确实太频繁了”，顾清远接过黎漓背包，挂在手弯。
“你们”，程哲手指在黎漓和顾清远之间来回比划了下，意思是顾清远和黎漓是什么关系。
“男女关系”，顾清远声色清冷。
程哲看了眼黎漓，见后者没有反驳，也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我先走了，我还得去图书馆找资料。”
“嗯”，黎漓点点头
程哲转头跟身边好友说了几句话，再跟黎漓挥挥手，“再见。”
“再见”，黎漓也挥挥手。
“你父亲要你来的吗”，这个原因的可能性最大吧。
顾清远听见黎漓的话，有一瞬间愣住。
“啊，对”，顾清远声音干巴巴的。
“那今晚什么流程?”
顾清远对黎漓的配合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确实是他的问题。
“先去吃饭，再去看电影”，顾清远拿出口袋里的两张电影票，他其实只是随手买的，没有真的期待黎漓能跟他去看电影。
“好”，黎漓接过电影票。
“你想吃什么，中式还是西式”，顾清远给黎漓打开车门。
“中式吧，中国胃实在吃不来西式菜。”
顾清远打开驾驶室车门，收了伞。
“我也不喜欢西式，我在M国上学的时候，每个星期唯一指望的就是开车去五公里外的一家华人餐厅吃一顿。”
顾清远说这话的时候，带着M国人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有些好笑。
“你在国外学的什么？”
“本科是在国内读的，通信工程，研究生才去的M国，修的经济。”
“嗯”，黎漓点点头。
顾清远选的是一家家常饭馆，就在学校附近，“我本科也在A大念的，我以前就喜欢来这吃。”
“学长啊，失敬失敬”，黎漓伸出手和顾清远握手，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在灯光下亮亮的。
“你看看有什么爱吃的”，顾清远把菜单推到黎漓面前。
“嗯。”
两人在吃饭，一个高跟鞋的声音很匆忙地往这边过来。
“你是顾清远?”
女人一身修身粉色西装裙，头发是栗棕色的，被烫成卷，搭在肩侧，知性又美丽。
“你是?”
顾清远根本不记得在哪见过她。
“我也是通信工程一班的，我是池舒啊，我们以前还是一个辩论队的呢，你是二辩，我是四辩。”
池舒说话语速有些快，看起来很着急。
“噢，我想起来了”，他记忆中是有这样一个人，但然后呢，他应该说什么?
池舒听到顾清远还记得她，激动又兴奋，她就知道她在他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位置的。
“你还记得张教授吗”，池舒想找出一些他们共同的记忆。
“记得啊，张老师他还好吗”，顾清远记得，他出国那年，张教授已经快退休了。
“他还好，只是时常提起你这个得意门生，你有空的话，可以回去看看他，他还住在A大宿舍。”
“嗯”，顾清远点点头。
“这位是你的妹妹吗”，池舒注意到黎漓，这么年轻，应该是顾清远的小辈吧。
“不是，她是我的追求对象”，顾清远一句话惊到两个人。
本来还在吃瓜的黎漓，突然被点名，并且还光荣晋升为池舒情敌，顿时感觉身体不适，头疼脑热。
“这么年轻啊”，其实池舒想说，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看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不应该都喜欢成熟知性的吗，比如她。
“我确实年纪大了，还是早点结婚比较好”，再不结婚，他年纪更大了，黎漓还会喜欢他吗，还是得趁早把人绑到自己身边。
池舒有些惊讶，她映象中的顾清远，是高岭之花，从来都是别人去迁就他。
他居然有一天也会因为一个人，自卑自虑吗？
“你还有事吗”，顾清远没有跟无关人交谈的乐趣。
“没，没有了”，池舒眉飞色舞的神情变为呆滞。
“噢，对了”，池舒拖着脚步准备离开前，拿出一张名片，“我在A大教书，你要来看张教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一起，这是我的名片。”
“嗯”，顾清远纤长手指接过名片，随意放在桌上。
池舒已经离开。
“她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兴许两人发展发展，最后会结婚呢。
顾清远看着黎漓一脸八卦模样，把筷子放下来，“那我喜欢谁，你看出来了吗?”
黎漓摇摇头，“看不出来。”
顾清远无奈一笑，“刚刚耽误太久时间，这会儿电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走了。”
“嗯，好。”
……
看完电影，两人从电影院出来。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爽，凉风也湿湿润润的，舒服极了。
只是要小心走路别踩进水洼，免得溅起一裤腿泥水。
“你说，为什么女主角一个人带着对男主角的爱活下去，却可以从来不说想念呢”，黎漓对刚刚的那个电影有些不理解。
“因为在岁月面前，她在等一个不可能等到的人”，顾清远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黎漓身上。
“隔世离空的遥念啊”，黎漓叹息一瞬。
“其实她日常的等待也染上了流云尽处淡而不息的爱”，就像他一样。
顾清远看着黎漓侧脸，心里想的是他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等待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黎漓才能开窍呢。
“前面是渡轮啊”，黎漓看见前面宽阔河流上、华灯繁丽的轮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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