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声中，楚言意识逐渐模糊，精神力不稳。
混沌中，眼前似乎多了一道人影，那人半身藏在阴影中，身形挺拔，手握长刀。
棋子每落一颗，那人影便走近一步。
最后在阴影中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他”。
梦中，“他”只做了一件事。
杀人。
无尽杀戮。
刀高高抬起，人头飞起，鲜血四溅。
而那滚落在地的人头都顶着同一张脸。
那是...楚言的面容。
画面一转，只剩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一人持剑，一人握刀。
两道身影不断交错。
最终，那把沾染了不知多少人血的长刀贯穿了白衣青年的胸口。
青年倒下，长剑倒飞出去，划过天空，发出一声凄厉哀鸣。
此时，“他”笑的张狂，说了很多。
而楚言只听清一句...
“他”说：
“你不如我！”
此时，场景仍未结束。
“他”一身黑袍，踏上了怀安城内最高的山，云被踩在脚下。
此时的“他”仿若最虔诚的信徒，对着天空不断叩首。
透过半山腰处的云层，可以看到怀安城内人来人往。
牵着父亲衣角的孩童，手里举着一个漂亮木偶。
有几分害羞的姑娘悄悄松开了情郎的手。
街头来了几个一身正气的少年修行者，对街边的古怪玩意感到好奇，又放不开面子强装成熟。
...
这一切于“他”来说都是云烟过眼。
一座城而已。
没了便没了。
跪拜许久后，“他”缓缓起身，眼中尽是疯狂。
长刀划破手腕，鲜血散落。
山尖上染上了血红。
阵法启动。
天边的红霞都染上一股血腥气。
大阵已启，
阵眼处，“他”一身黑袍猎猎作响，脸色白的像鬼，眼中是接近病态的疯狂，还有对“成神”的贪欲！
突然，一柄长剑贯穿胸膛。
“他”疯狂的笑意停滞在嘴角，他转首瞬间，大阵冒出刺眼血光。
彻底遮掩了那执剑之人的身影。
梦，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床榻上的白衣青年衣服被冷汗浸透。
睁眼时，眼神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楚言迟疑片刻，抬手附在胸口，完整的，没有伤口。
心是跳的，跳的很剧烈。
梦中，胸口被贯穿的时候，除了痛之外，便是剑上散发着的阵阵凉意。
似乎有些熟悉...
楚言微微皱眉，心跳的太快了，像是一种应激反应。
他应该害怕的。
可他确实没什么恐惧的情绪。
这一切应该是“他”的手段。
在香气安抚下，心脏逐渐平静。
摸着手臂上突然多出来的一道疤，他彻底失眠了。
听了一宿落子声。
修行者几天几夜不眠倒也没什么。
可就在天空微微擦亮时，一股倦意却涌上心头。
此刻的他，仿佛见不了光。
…
收起散乱的思绪，楚言微微摇头。
这样的棋，他楚言又能下上几盘…
眼看楚言抬腿就要走，沈煜赶紧阻止：
“下一盘二十万。”
“赢了加十万！”
他声音中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随即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拍在桌上，看着十分肉疼，
“...”
似乎，下几盘也不是不行...
楚言脚步一停，微微侧身，看着沈煜的眼神中带着些许奇怪：
“又是棺材本？”
“你死了套两层棺材？”
沈煜努力忍住收回银行卡的冲动：
“我这是有备无患。”
有备无患？
这是怕自己死后坟被刨了，棺材被偷了？
虽然心里百般吐槽，但行动上还是很诚实。
楚言坐到了棋盘另一面，执起黑子。
落子前，执棋的手停在半空，楚言眼神幽深：
“我下棋。”
“只是下棋。”
沈煜一怔，随即微笑点头：“我懂。”
落子声再次响起。
不同的是，棋盘对面的不再是老者，而是换成了一名俊秀青年。
落子声依旧清脆，但很久才会响上两声。
白子落下后，黑子几乎没什么犹豫，快速跟上。
但即便如此，进度仍旧很慢。
朝阳升起时，棋盘上仅有稀稀落落几枚棋子。
太阳高悬，棋盘终于布满半面。
一轮残月爬上枝头...
楚言麻了，人麻了，腿也麻了...
他以前一直认为，修行者身体素质提高是全方面的。
是，但不全是。
随着修为的精进，肉体强度确实会提高。
但...麻这种感觉是由内而外的。
该麻还得麻。
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沈煜，发现他还在认真研究，手里的白子仍旧没有一点落下的想法。
楚言揉着太阳穴，困意开始上涌。
二十万...
忍...
在空间裂缝中摸索一会，他终于找到了之前沈煜那瓶提神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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