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落在了城墙上，入眼是满城灯火。
极乐城如今的模样，好像真的像是它的名字一般，只有喜乐没有苦痛。
这里有神农血脉，可确保留下的生灵无病无痛。这里有女娲血脉，甚至可以从死神手里抢人。
但这一切看起来有些虚假，好像随时可能坍塌。
战暖很清楚，她不属于这里。短暂的停留，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她看向城外，一片黑暗，好似有什么猛兽隐藏在黑暗中，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扑向她。
这就是她的人生，她有着人族的情绪。有正面的也有负面的。
她感觉手冰凉，是浮世握紧了她的手。
战暖转头看向身旁之人，“现在不觉得失礼了吗？”
浮世并未松手，“战暖。我娶你。”
战暖呵呵两声，收回了目光，继续注视着黑暗。
“你们雄性都这么善变吗？”
浮世沉默了。
雄性确实挺善变。
战暖松开了手，手掌还存留着凉凉的触感。
如果可以选，她想做浮世，不会被情绪困扰。
人族的大多数烦恼都是因为情绪。
“你这样挺好。”战暖笑了，她继续说道：“你就继续做浮世，不会难过，不会失望，不会面对现实无能为力。”
“可你们人族不是常说，所有苦难都是磨炼？难过、失望、无力才是活着的感觉吧。”
嗖……砰。
这声响过分熟悉，战暖感觉到脚下的城墙微微晃了晃，她觉得再来几回，这城墙应该走的比战意早。
这次月星儿控制了速度，因此她并未穿透城墙，只是把自己镶进了墙里。
战暖自城墙跳落，她耳边是风声，她落在了月星儿面前，二话不说就把她抠了出来。
月星儿呆坐着地上，她脸疼。
“小暖，把你那个面具借我吧。”
战暖给月星儿接骨之后修复。
“好。”
月星儿轻声说：“我回了趟宗门，战意还活着。龙云翱话里话外都在提醒我，如果你再不回去，就见不到战意最后一面了。”
说到这月星儿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就笃定你会回去见战意？”
战暖也想过这个问题，她感觉身旁清清凉凉。
“或许龙云翱也是按照他对人族的了解在猜测我的想法，他觉得我一定会回去，因为对人族来说死者为大。而且战意还是我爹。”
月星儿轻轻点着头，“这个可能性很大。我……我曾在心里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爹娘，以后他们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可……我回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家偷偷看了一眼。”
她会担心娘亲是不是要生了，会担心很多很多。
可……她的爹娘只需要大姐，她觉得自己犯贱。
战暖问道：“你回宗门干啥了？”
“大师兄习惯用天衣阁的东西，我顺便还采买了些食材。他觉得这边的食材不新鲜，要么就是用灵力加持过的，不够天然。”
战暖听乐了，“你千里迢迢跑回去买东西去了？”
“嗯，也是回去看看那边什么情况，毕竟有个大反派。”
月星儿恢复了些气力，她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这次跑的很快，但每次跑长途，都有种突破极限的感觉，她喜欢这种感觉。
“其实也没必要把龙云翱看的太过无法撼动，咱们会成长起来的。而且还有宝们呢。”
月星儿笑着说：“所以小暖别怕，咱们数量庞大。”
战暖也不是怕，就是之前太过顺遂，突然出现了个龙云翱，这心里一下子有些不能适应。
“其实他不用战意要挟，说不定我就回去了。”
月星儿有个疑惑，“我知道你和战意的关系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但你怕战薇为难，也没真的伤过战意。这次怎么突然就下定决心不管战意死活了？”
“哦。他做初一我做十五。当日他看到洛家母子带我走了，人家一吓唬他他就跑掉了。我和战意的关系，从那一刻开始再不相干。”
龙云翱明明知道战意当日不管她死活，还是坚信她会回去给战意送终……只能说人族的孝道连龙云翱都深信不疑。
月星儿是意外的，但也不是太过难以接受，毕竟这样的长辈她家也有。
“你现在说出来，是想彻底解决这个麻烦？”沉默了许久的浮世开口问道。
“嗯。我和战意的恩怨我会自己解决。”战暖轻叹。
她不想冒险，战意对大姐很好，这人一旦走了，活着的人只会忆起他的好。
即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想和大姐有隔阂。
大姐是她来了这方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生灵，也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浮世眉头微皱，他说：“其实……因果这件事一直只是口口相传，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
而且因果好像只能约束人族，对其他种族来说效果甚微。
只有在破境艰难之时才会琢磨，会不会是欠下了什么债没还？
战暖深吸了口气，“浮世哥，你和你娘都喜欢琢磨这方世界的真相，可是你们觉得我参的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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