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市里，去的是许志贵那边的家。
似乎是今年开放了一点烟花爆竹的燃放，也或许是新年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街道上还能偶尔看见鞭炮点燃后的碎屑。
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乘入电梯便上了楼，出来后能看见父亲家的邻居都给门口贴上对联，崭新的红色让他不由得多看几眼。
即使没开门，也能在门外闻到炖鸡和炒菜的味道，而隔着门听着嘈杂声，能知道里面似乎有很多人，也不知是谁来了。
没等他问，许志贵就先声解释道：“你外婆外公，还有你大姨一家，今晚来我们这吃年夜饭，你知道的，因为他们上一年没来，所以今年就轮到来我们家了。”
许闲恍然大悟：“这样啊。”
母亲有个姐姐，也就是他的大姨，其实经常都有来往，不管是不是节日，要是闲着无事，就会一起逛街或者来客串打麻将。
只是许闲如今是住在老城区，能见到大姨的时候不多，一年也就见那么两三次。
想到上一年除夕，外公外婆他们应该是在大姨家吃的年夜饭，而今年他们都来父母这边吃年夜饭，也是轮流的一个习惯而已。
打开门，就看见外公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上的年欢晚会，也不知道能否看懂，毕竟他们不怎么能听明白普通话。
大姨在旁边玩手机，姨夫则在阳台不知道做什么，似乎是在抽烟，悠然自在的。
还有个大女孩也在玩手机，许闲认得她，那是自己的表妹，因为大姨生她的时候，比自己母亲生得晚，不然就是表姐了。
“外公外婆，大姨和姨夫，新年好。”
进门换上拖鞋，许闲就对大伙打招呼。
表妹黄梓萱看过来：“表哥，我呢？”
他干笑一声：“你也好。”
这表妹大概比自己小三岁？如果还在上学，应该是大二或者大三。
他想起了以前那个一直被自己抢玩具的小女孩，不知不觉就已经是个大姑娘了。
没多想，就径直走去厨房。
他的女孩，正在厨房里和母亲一起忙活着，手里的菜刀大起大落，砍鸡肉不带一丝含糊，撞击菜板发出的声音慷锵有力。
除去这些粗鲁的动作以及声音上的不雅，那背影也能让人看得浮想联翩。
秦如芸第一时间察觉到身后有人，便转过头来瞄过去，随即微笑着：“回来了？”
他放下从外边买回来的蔬菜，走过来：“嗯，回来了，妈你去客厅陪外公外婆他们唠嗑吧，剩下的让我跟梦娴弄就行。”
这个男人想创造跟自己的准媳妇的独处空间，这心里的算盘声连年兽都听到了。
秦如芸会意一笑：“好好好，那你就跟梦娴一起忙吧，那两条鱼还没处理过，你用刮刀给鱼鳞给剔掉，把内脏清理干净。”
“蒜和姜也没切好，还有羊肉汤的那些配料，你们得按比例来配，需要腌会……总之你们看着来，我就不嘱咐那么多了。”
母亲没把想说的话说完，走了出去。
许闲往外瞟了两眼，确认秦如芸真的去客厅陪外公外婆之后，便默不作声的把厨房门给关上，又静步挪到许梦娴身边。
浑身都散发着人妻气质的许大美女正在用料酒和酱油搓洗着羊肉，又加入了五香粉，生怕腌不入味，搓得很有劲。
她头也不抬的：“你身上有点味道。”
他低头嗅了两下自己的衣袖，也没闻到任何异味，不禁感到疑惑：“什么味道？”
对方沉默片刻：“新年烟火的气味。”
他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你说的是香火和爆竹的味道吧？今天我可忙，又是上香又是点鞭炮的，确实一身都是烟火味。”
今天老家的整个祖公堂都是蜡烛香火鞭炮点燃后的烟雾，差点伸手不见五指。
那也仅限于乡村，在城里要是这么放，今晚估计直接就能去局子里过年了。
“我很喜欢你身上的这种气味，像是已经成长了，不再是过去的许闲。”
许梦娴脸颊浮现着笑容，回想起对方的过去，以前的许闲可不会自己做这些事，甚至有时候连回老家都是不怎么乐意的。
祭祀祖先，都是长辈做的事，小孩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好，而不知不觉中，许闲也成为了所谓的长辈，只不过年轻一点而已。
“很庆幸你能知道我的过去。”
他没有哑口无言，就顺理成章的接下这个话题：“确实，以前不管家里人做什么，我一直都喜欢在旁边看着，好像跟我没关系似的，而现在，很多事情就该由我来了。”
对方放下装有腌制羊肉的盆子，似乎有些感慨：“许闲，知道你长大，我好像也长大了不少，我们都往着不同的方向成长。”
她停顿了一下：“唯有一点不变。”
许闲的眼角在跳动：“什么不变？”
许梦娴并没有把手给洗干净，她又拿来几根白萝卜，用着刮刀一根又一根的削起了皮，“我会一直喜欢你，日复一日的。”
这女孩好像变得很会撩人了。
所以他顿时就笑了出来，满是欢喜的也加入进厨房的忙活之中：“如果是这样的话，喜欢还不够，我需要更高级的。”
“更高级的？”
“爱情的爱，亲情的爱。”
许闲不知羞耻的突然搂住了她的腰：“喜欢是小孩的过家家，我们应该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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