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了，喜爱谈天说地的人，怎么能只有这么一个话题聊？
除了那对怀瑾才会多言几句的玉无常，谁人见了他，能不与他聊上几个时辰？
倒是平时想要与怀瑾搭上话有些困难。
玉无常平时对怀瑾可谓寸步不离，这引起了细辛的注意，她是单凭这张脸？获得玉无常的宠爱？
想想真令人无比想要知晓其中缘由，这样容貌的女子，身上还有着诸多秘密。
那不通人情的傻子对此不闻不问，只知道惯着宠着，还不让别人多问她一句，生怕别人打碎了他的宝物。
他只能想着点子，与怀瑾多说几句，想要寻得什么有关她身世的蛛丝马迹。
命运怎能不帮有心人？
玉无常身上的毒素积攒已久，每日都需要在他准备的药浴中浸泡。
也就这个间隙，他有了可以接近怀瑾的机会，拉着守在玉无常门外的她说说话。
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了，包括了为她诊脉时的发现，不似医学，像是传闻中的道法。
他对她的好奇完全超过了对浮生毒药的热衷。
可她好像对自己的身体也不甚了解，甚至连说些她的往事，也是极为混乱。
如同无数个灵魂凑在了一起，共同占有这一副躯体。
只有说起她与玉无常的事，那眸中的光彩，温柔而情深。
人人都能看得出她对玉无常是真情。
这一切使得他也怀疑自己或许是太过敏感了，什么事都想要刨根究底惯了。
他不再打探怀瑾的过去，毕竟如此相像的容貌，遇见同一个爱这副容貌的人，已经足够稀奇了。
还是这么个痴情女子，栽在了玉无常这样善变的人手里，可是极为令人惋惜。
经过这几日与她的相处，只与她谈论一些医术上的话题，他了解到她只会一些简单的诊脉，对药物的作用知之甚少。
山间人迹罕至之地，细辛闲着也没事做，便每日教她一些子实用的。
比如说查看吃食酒水，有无毒素；中了什么样的毒，需要用到什么药材……
怀瑾曾经在这一方面吃过亏，心里也有些忌惮，由此学的很认真。
时间消逝的极快，她学了也有几日，细辛为了检验她学的如何。
在玉无常进屋泡药时，偷偷往怀瑾的杯中下了些迷药。
不出所料……完全没有发现，只品了一小口，直接晕了过去。
细辛捏着她的脸，笑得放肆，学的那么专注，却是一点也没有掌握。
玉无常泡完了药浴出了房间，看见怀瑾晕倒在了桌前……与细辛争辩了几个来回。
他怎能说的过细辛，从儿时起，也没有在言语中胜过他一回，玉无常及时止损，抱着怀瑾回屋了。
留的细辛一人，悠闲地在别院中品茶，赏景。
想着方才怀瑾扶着额头，在晕倒前迷迷糊糊说的话，她唤他‘长眠哥哥’，她的来历变得更有意思了。
——
客房中。
好在怀瑾只饮了一小口，不一会就醒来了。
玉无常对于细辛的做法很是无奈，却不觉得生气，想当年的他也是如此。
研究着一些无色无味的药物，时常下在同住质子的吃食中，不过从未对他用过。
还帮他报复过欺负他的质子们，让他们上吐下泻折腾了两三天，大快人心。
有官差来查时，他更是一人揽过了所有罪责，被送回了他的故乡。
临行前玉无常来道谢，他说只是凑巧罢了，其实只是害怕玉无常受到牵连，再没人帮他出头。
玉无常将这一切说与了怀瑾；她有些心疼的看向他，他当年做质子时，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
——
又是一日清晨，幽静庭院中。
一位白发老翁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玉无常看向他背的箱子，露出几株草药的根茎，猜到他是医圣，没有过多的疑惑，上前恭敬的打了个招呼。
细辛这人说话一向不可信，总是将玩笑话，说的和一件真事一样，玉无常知，怀瑾不知。
老翁坐在石凳上，拂着他拂尘似的胡须，大口喘着粗气，喊道：“细辛！哪去了，快些来为老夫添茶。”
玉无常牵着怀瑾的手坐在老翁对面，看着细辛悠悠端着茶壶，不疾不徐的来到桌前。
“哟，哪来的老头子。”
老翁闻言，老脸憋的通红，“草药根子长壮了？以为师父我，拔不出了？”
怀瑾的视线辗转在俩人之间，只见细辛挑着眉毛，端坐在石凳上。
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师父几天前已经死了。”
“呵～你说说怎么死的，老夫怎么不知？”老翁越说越急，越来越激动。
直到细辛一派玩世不恭姿态，“烦死的。”
老翁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认栽，毕竟是他留下一封信，最后说了一句，老夫‘烦死了’。
怀瑾此刻也觉得好笑，原来‘烦死了’还能有这么个解释，不禁笑出了声。
老翁羞恼的瞥了怀瑾一眼，原本气鼓鼓的他，瞬间来了精神，目光打量着面前女子。
“小子，你这是将南国公主，带来老夫这别院了？”
“哟，师父还认识南国公主呢？”
“废话！”医圣的玉珠都在眼窝翻了好几圈，“除了深山老林的，谁人不识盛世怀柔？”
训过了细辛，又看向玉无常，“你这小子，前一阵不是将南国王室都屠了，这一国公主怎的跟你来了？
你对她用的什么迷魂药，拿出了让老夫瞧瞧。”
怀瑾神情低沉，有悲在目。玉无常以为她又因被当做了那子南怀而心伤，扣住她的手指，继而淡然开口与医圣解释。
“她是苏卿，与子南怀相似罢了。”
医圣显然是不相信，这世上纵使有这么相似的人，怎能都被玉无常遇见了？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你小子，休要骗老夫。”
说着拉过怀瑾的手，搭上她的脉搏，气息平稳，经脉畅通。
真是他多想了，不过也确实奇特的很，心脉处有着一股温和的力量包裹。
细辛品了一盏茶，看向医圣，道：“师父，你再不放手，玉易该生气了。”
医圣气的吹胡子瞪眼，众人可算是知道了，为何这几日也没见到医圣回家，原来问题出在了这人身上。
真是，‘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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