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被你说中了。”贺智勇双手横握梨花滚云长矛，格挡住无极紫光钟，哪有半分恐惧神色。
无极紫光钟排出的音浪，浑如瀑布倾泻而下，均被梨花滚云长矛分切零落流地上，化作无数梨花，铺满方圆百丈。
敖羡全力一击，本该一举将贺智勇绞碎成血雾。
然而，贺智勇不仅没事，反倒气势愈来愈高昂。
那杆下品仙器梨花滚云长矛，闪烁的光芒愈来愈亮，长矛本身则近乎化作金色水晶模样。
“柳惊鸿搞的小动作？”敖羡神色一凛，发现梨花滚云长矛上蕴含着无极紫光钟的道韵。
贺智勇笑而不语，身型猛然暴涨，变回本相原身——乌金赤臂猴。
乌金赤臂猴，高达一丈之躯，四肢肌肉暴凸如磐石，巨大壮硕模样好似一座行走的雨亭。
他抡起梨花滚云长矛，无数梨花纷飞似大雪，好似那齐天大圣孙悟空大闹天宫直面十万天兵一般威猛。
敖羡一退再退，丑脸狰狞扭曲，却毫无办法，“若非本尊大意……”
他不再追击，无极紫光钟罩下，再次盘腿而坐。
当务之急，最重要是夺舍成功。
否则，他掌控身体强度再大，也无法得心应手，更别提反击他人。
他心念才动，无极紫光钟缩小得刚好笼罩其身。
嗡嗡嗡，无极紫光钟飞速旋转。
无数符咒符箓串联，好似龙卷风中的无数碎片，任何人事物靠近都会被绞碎。
“哪有那么多‘如果’？哪有这么多‘若非’？”贺智勇见状，也不再进攻。
他变化人形，来到束清涵面前，“殿下，您的仙兵，亦可破无极紫光钟。”
“哦？”束清涵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癞蛤蟆想得倒挺美，想要里应外合，寻得一线生机？之前让本宫如此丢脸，还想算计本宫拉入战局？”
她手中羽扇轻轻一招，青霜紫霞便飞到她身前，吟吟颤晃，绕着束清涵周身旋转。
见状，贺智勇不言不语，脸上笑容也不减。
他环视周遭，见众人面色复杂怪异，心中已经明了，“果然不出我所料……”
柳惊鸿的神识附着在青霜紫霞上，当即知晓结果。
此刻，生死的压力全都来到柳惊鸿身上。
若外界也想看他与敖羡斗得你死我活，他们再出手，他可就难活命。
可，这就是命啊。
谁让他修为如此低下，终究要为他的选择付出代价。
外人终究是信不得，且还是一只猴妖。
他本来就不对贺智勇抱有什么希望，但真正得到结果时，心中没有失落感，那是假的。
唉，他短叹一气，他此刻面临更加紧迫的一个抉择。
他究竟是选择自己以前的道路——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直接凝结三足金翅大鹏鸟模样的元婴。
还是根据当下身体条件，顺照退行返祖的本相原身——始祖幼鲲。
先凝结成四肢发达的白色巨型大鲵模样的元婴，等到成仙凝结元神时，再化三足金翅大鹏鸟模样。
一个是自己本该有的巅峰时期，一个是从未走过的蜕变进化之道。
无数心绪和想法在灵台涌现，嘈杂无序，或大声，或小声，汇聚在一起，十分吵耳。
“可见，此前本座在另一个世界守护三界秩序，其中也有大部分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言而无信跟邪魔有何区别？”
“本座守护三界秩序是为什么？”
“此前，我自己都已经违背信念，放过张慈一家。我甚至还帮助张慈一家，我自己不就是自己口中是邪魔外道？”
“我为了解除天契，连自己除魔卫道的信念都可以舍弃，怎么还守着那虚无缥缈的仙君荣耀不放？”
“死到临头，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
这些声音就像是我们在寂静的黑夜中睡觉，除了耳朵嘘嘘嗡鸣声，还有房屋外街道上，各个方向传来的夜市吵闹声。
令我们辗转反侧，睡不着，也听不清，心情愈来愈烦躁。
柳惊鸿敏锐感受到龙珠带来的巨大压力。
只怕，再过十息，他就要被太古龙珠和敖羡的元神绞碎。
“无需多想！当然是做自己！当然是御风曜日逍遥显圣仙君！当然是三足金翅大鹏鸟！”他在灵台大声喊出心里话，其他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此刻，选择最熟悉的路径，完全是更省力更有效的选择。
说做就做，他当即开始全力凝结三足金翅大鹏鸟元婴。
“蠢货，还在做无谓的挣扎。”敖羡笑声如痴如狂，再太古龙珠内部回荡。
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席卷，柳惊鸿就像是洪涛中的一只蚂蚁，此刻正拼尽全力抓在一张树叶上。
眼看，树叶就要被浪涛掀翻，柳惊鸿灵魂将被绞碎炼化。
吟吟吟，青霜紫霞双剑，化作两道流光直取敖羡脑门和心口。
贺智勇嗷嗷怪叫，“殿下，也不告知一声！”
话还未落，他已纵身高跃，显现本相原身乌金赤臂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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