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古时间线,鸿道中洲。
玄都天。
归墟魂雾中的「凯撒」?苏牧望着大道鸿蒙的衍化,记忆在脑海中揭开过去的门扉。
命运三女神之船诺伦薇儿丹蒂号上,原来早已见过。
【VENI VIDI VICI】,那位侵入游轮的魂灯使者留下的警告。
当时源宗义的戏谑之言,居然成了真,背后的操控者同名「凯撒」。
命运就是如此的愚弄!
苏牧回想着太清圣人的推衍,其中关键的一句是,“死过两次,苏牧是第二个名字。”这意味着自己归来后,又遭遇过不幸。
会是哪一件事?
是【星-012:乌蒙坦】的袭击,还是扶桑金海上的仪式?苏牧参不透其中玄奥,抬起头向太清圣人求解。
他说:“前辈。能够推演出晚辈第二次死亡,是在什么时候,大致时间即可。”
“无法推衍时间。”
太清圣人先是摇头,继而说:“但并不是无迹可寻,你应当问问自己的内心,是否圆满无缺,记忆可有缺漏?”
内心……缺漏?
苏牧神情一凛,再度翻找出那段空白,说:“有,前辈,有的。教宗阁下同样提到这一段,认为存在明显的漏洞。”
“他认为我的孩童时代,遭到过非人的经历……”他将「路弥迩」的猜想和盘托出。
并说:“但我的记忆却感知不到这一点。”
“就像……”苏牧眉头一凝,“在一片蓝色的深海,寻找一枚遗失的破烂贝壳。耳边是梦的呓语,唯独不见苦难的踪迹。”
“我想这并不是类比,而是真实感受?”太清问。
“是。前辈。”
苏牧说:“以前也有过一次,那一次我在梦的海洋中,找回一枚遗失的记忆贝壳,有关我母亲梁瑶的死亡瞬间。”
“或许是潜意识的作用,为了保护年幼的我,将这一段记忆彻底埋葬,直到我长大后,才敢一点点放出真相。”
这是与宁宁同去水族馆的那次。
太清圣人了然,说:“当局者迷的本质,便是局内人不愿意相信。这个局内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另一个幼小的你的意识。”
“在那个幼小的你看来,即使你能面对母亲的死亡时刻,即使你登神终焉的王座,也无法承受过去的记忆。”
苏牧不能理解,说:“可是我已经见过许多灾难,再恶又能恐怖到何种地步?”
“除非我从未离开过乌蒙坦袭击的沙滩,死在当初的那场巨兽浩劫中,母亲的火焰将她的孩子一同吞没。”
“太一。”太清圣人提醒说,“真正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渴望死亡的绝望,有时候无限期地活着,比死亡更加折磨。”
“渴望……死亡?”苏牧沉默无言,目光垂下。
望着玄黄蒲团下的深渊星空,试图鼓足勇气去面对曾经的自己。
【如果馒头是你最快乐的往事,那么饥饿便是常态。】教宗的话回荡在耳边,【但当时的你显然不会挨饿。】
太清圣人再次出言提示:“不要相信记忆,那有可能是自我欺骗的谎言,找找你记忆中的破绽,然后顺着破绽砸开谎言。”
阴阳双鱼游曳,大道太极衍化。
女娲娘娘起身,示意昊天、玄都跟上,一家人退出八景宫,走在玄都天的落叶下,以笑声说着人族的过往。
苏牧缓缓闭上双眼。
阴阳、黑白、双鱼、龙蛇,最后是创世天柱投下的原初的光,黄金的美好、纯白的欢笑,将苏牧拉回这段过去。
太清圣人,连同玉虚宫讲道的玉清圣人,碧游宫整顿教务的上清圣人,同时向盘古遗影投去目光。
……
“醒醒,嘿,醒醒。”
疲惫、裂痛,无限的撕扯唤醒沉睡的孩童,苏牧试图睁开双眼,但是世界一片混沌,唯有熟悉的笑声,不停鼓励着自己。
声音由远及近,从瀚海贴近耳畔。
“酥糖,酥糖,快起来!酥糖,酥糖,快起来!”
“太阳都晒屁股啦!”
“起床啦,大懒虫。再不起来……呀!你醒啦!”
一抹金色,带着花瓣的粉彩,映照女孩完美的面容,从黑暗天幕一点点洒落,苏牧伸手,触碰到其中一瓣。
纯白,在眼前绽开。
紧接着是清脆欢乐的鸟鸣、沁人心脾的花香,泥土、青草、微风,这是春天的味道,还有床头窗扉落下的温暖阳光。
“嘿!早上好呀!”
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欢笑地向自己扑来,将自己扑倒在床上。
娇腻地说:“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晚,说好一起跑步呢!”
那顶熟悉的彩色花冠出现,女孩将它戴在苏牧的头上,骄傲地说:“不愧是我,真是好看,不过有一天它会更好看。”
“这里是哪?你是……谁?”苏牧看着眼前,小女孩的脸是一张空白,没有娇俏、没有笑容,更不是虞诗妃的脸。
“欸?你……酥糖?”空白女孩呆愣住,半晌,又笑着说,“我是「虞」啊,你睡糊涂了吗?我们是室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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