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汝派出去的那些人根本没找到祝元歆的亡魂，就好像人间蒸发了。
楚漳来书房找他的时候，楚鹤汝脸色还带着些许焦灼。
“爸，刚刚沁宜打电话来，说她要和宋原去其他地方生活了，想最后再见我们一面。”
“没什么好见的。”
楚鹤汝翻阅资料的动作停了半天。
“你们也不要去了。”
楚漳知道他爸看似很温柔，实则内心是挺狠绝的，说要跟楚沁宜断绝关系就执行地彻彻底底。
“我知道了。”
楚漳叹了一口气，“沁宜说他们要先去宋原的老家莘阴村拜拜祖坟，应该再也不会回首都了。”
“知道了。”
自从半条腿踏入鬼门关以后，楚鹤汝也想明白了很多，不愿意再为其他人其他事耗费太多精力。
“以后关于楚沁宜的事不必再告诉我。”
“知道了，爸。”
等楚漳转身离开之后，楚鹤汝才觉得他方才说的那个地名很熟悉。
但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来。
莘阴村，是在哪里来着？
楚漳从书房出来以后就去找楚至渝。
刚到门口就听见了岁岁软糯的求饶声。
“小舅舅～求求你啦～可不可以重新再掷一次骰子呀～”
“岁岁每次掷的都是一，已经落后小舅舅很多啦。”
“小舅舅忍心岁岁的小飞机飞得跟蜗牛一样慢吗？”
楚至渝懒散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那不行，咱们玩之前规定好了，你再可爱也不可以耍赖。”
岁岁的嗓音黏黏糊糊、委委屈屈。
“那好吧。”
楚漳忍无可忍推开门进来。
“楚至渝，你都快三十了，就不能让着点岁岁吗？”
舅甥俩坐在巨大的飞行棋地毯边。
楚至渝十分散漫地撑着脑袋侧卧在对面。
岁岁则是叉开腿坐在地上，小表情揪成一团看刚起飞的飞行棋子。
闻言，楚至渝抬眸看了楚漳一眼。
“那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楚漳走过来帮岁岁掷骰子，轻轻松松掷出来一个6点。
岁岁眼中满是对楚漳的孺慕之情。
小手手立刻抓着小飞机向前移动六格，成功把楚至渝的旗子吃了，让他回到出发点。
楚至渝嗓音倦倦的，倒也不生气。
“哥，你怎么公然帮岁岁作弊？”
楚漳不理会他的调笑，而是严肃道：“你之前为什么隐藏自己的本事？”
楚至渝收起讥诮的表情，沉默。
“你必须回答我。”
楚漳眼睛紧紧盯着楚至渝。
“被别人说玩世不恭、放浪形骸那么久，你心里难道就好受吗？”
“我们就那么让你不信任，值得你对我们隐瞒那么多？”
赢了一局的岁岁从胜利的喜悦中抽身。
看看沉默的楚至渝，又看看愤懑的楚漳。
抿抿嘴说：“大舅舅，你不要怪小舅舅，小舅舅是因为害怕坏外婆才扮成小猪的。”
楚至渝扯着嘴角，扶额苦笑。
“我没有在害怕我妈，我也没有扮成小猪崽。”
“那个叫扮猪吃老虎。”
“噢噢。”
岁岁赶紧做笔记。
楚漳却没有被楚至渝跟岁岁说的理由搪塞过去，一双眼睛仿佛能把楚至渝看穿。
“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楚至渝不答。
楚漳十有八九猜中了楚至渝的心思。
“你是因为我才瞒着爸妈，你有学习道法的天赋的吧。”
有瓜吃！
岁岁瞬间把飞行棋一扔，靠了过来。
露出八卦的表情。
“小舅舅，你瞒了大舅舅什么呀？”
楚至渝还是不说话。
低着头沉默。
“你不说我也知道。”
楚漳的笑容很是勉强。
“我昨天突然记起来一件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开始教我们怎么用朱砂制符了。”
“我当时还只能画很简单符号，但是至渝却能将完整的符号画上黄符纸，并且运用进实际。”
“爸爸看见以后开心得不行，举着至渝说我们家出了个天才。”
“我很难过，觉得自己比不上至渝。”
“还在房间哭了一整宿。”
说到这里，楚漳笑出了声。
“我那个时候实在是太幼稚，自尊心又非常强，感觉以后爸爸都只喜欢至渝，不喜欢我了。”
“我为至渝开心，也替自己难过。”
“不过稀奇的是，至渝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就开始不认真，到处搞小动作，把爸爸烦得不行，还以为至渝是机缘巧合画成的符。”
“从此以后，至渝就成了我们家最调皮的孩子。”
“我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装的。”
楚漳手里攥着飞行棋地毯的一角，攥得非常紧。
“你那天晚上应该是听见我哭了吧？”
“为什么要装作一窍不通的样子呢？”
“难道哥哥已经沦落到需要你来替我维护尊严了？”
“我承认我那时候嫉妒你有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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