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什么圣人。
这个少年能认识桑榆,而且很可能是竺明赫的孙子,就说明没少被人教唆。
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懂。
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他们欠桑榆的。
元司遥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桑榆的身影。
这也让元司遥心里越发不安。
而且现在还是夜晚,他们还要防备有没有漏网之鱼,寻找的进度更是越来越慢。
直到寻到一府邸前,元司遥听见里边嘶吼声,拿着火把的手一颤。
元司遥一路小跑,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的汗珠,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元司遥没有再犹豫,一把推开大门。
元司遥还未步入府邸,人却愣在了原地。
院中央,桑榆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摘掉,一身玄衣,似乎已经被鲜血浸染了个遍。
身上数不清的伤口还向外流着鲜血,而桑榆却紧闭双眼,就这么保持着跪地的动作。
他满是血迹的手握着剑,剑身垂直向下,径直刺入一男子心脏。
躺在地上的男子没有了任何挣扎的迹象,应该已经气绝。
他们身边依旧是数不清的尸体,没人知道这一夜发生了什么,整个府邸已经安静到能听见风吹的声音。
元司遥已经忘记了呼吸,手上的火把已经被扔在地上。
身后的暗卫不敢打扰元司遥,都扭过头不敢看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元司遥抬脚,踉跄着上前,僵硬的来到桑榆面前,僵硬的跪坐在地上,僵硬的将桑榆的手从剑柄上拿开。
再轻揉的擦拭桑榆脸上的血迹
“你以前说过——再也不会丢下我的!”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元司遥盯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
顷刻间,晶莹的泪水从眼角划过,仿佛瞬间划破了静谧的夜空。她颤抖着肩膀,抽泣声如同一曲凄美的挽歌,唤醒了内心深处的痛苦。
元司遥一手紧紧攥住桑榆的手,一手死死拽着自己疼到窒息的胸口,微微蜷缩着身体。
“你以前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元司遥不断重复这句话,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我都来寻你了,你不能说话不说话啊!”
元司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身白衣被桑榆身上的血染红。
元司遥死死搂着怀里的桑榆,这几日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数崩塌。
整个府邸只有回荡着元司遥的哭声,这一刻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无助。
“我都来寻你了......”
“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元司遥死死攥着桑榆的衣裳——为什么.....
她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为了防止桑榆做傻事。
她害怕桑榆一怒之下让所有人给单于一族陪葬。
她害怕桑榆为了复仇不顾一切,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她害怕桑榆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活着,早已千疮百孔的他早就对世间的一切失去了活着的希望。
他更害怕,更害怕自己失去桑榆。
她已经永远对失去了疼爱自己对父亲,若是此时再失去桑榆,她该怎么办。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她本以为这辈子能够弥补上辈子缺失的一切,可如今让得到甜头的她,又残忍从她手上夺走,她如何接受得了。
元司遥整个人埋在桑榆肩上,仿佛将桑榆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就差一点!”元司遥已经哽咽到不能自已,难以控制自己夺眶而出的泪珠,小声呢喃,“就差一点我就找到你了啊,你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为什么不等等她呢……
“阿遥.....不哭!”
一声温柔的轻呼
元司遥搂着桑榆的手一顿,任由眼泪往下掉。
她就这么保持搂着桑榆的姿势,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再听见了一遍。
“阿遥,不要哭!”
元司遥一把松开桑榆,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
原本紧闭着双眼的人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睛,绝美的脸此时虚弱不堪。
“咳——”桑榆忍不住的剧烈咳嗽,大口大口的鲜血吐了出来。
“桑榆!”元司遥终于回过神,用手捧着桑榆的下巴,似乎想要接住这流出来的血。
“阿遥——”桑榆将元司遥的手拿开,“我没事!”
“你骗我!”元司遥吸了吸鼻子,还是止不住的哽咽,“你吐了这么多血,你还说没事!”
也不知是不是元司遥的错觉,她居然瞧见桑榆眼底全是笑意。
是那种前所未有的,放松的笑。
“阿遥, 你不是会医术吗?”
元司遥这次是真的彻底呆住了,甚至都忘记了哭。
靠啊!
她是傻逼吗?
这种情况,她首先不给桑榆看伤势,居然是在这抱着他哭,这要是真有一线生机的机会,都被自己哭没了。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我给你看看!”元司遥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再将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擦拭,才给桑榆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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