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姜青柠将便利店锁门，然后扭头看向不远处那道瘦弱的身影。
在她不遗余力的连哄带骗下，对方总算是抱着一根面包走了出来。
可令她颇有些头疼的是，这家伙并没有离开，而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始终看着自己。
“那个我就先回家了，你吃完面包，也赶紧走吧！”
少女丢下一句话，然后逃也似的朝远处走去。
她在心里头不断劝慰自己，只要对方不在店内，那即便出了什么事情也跟自己没关系。
况且这年头骗子这么多，少管闲事才是明智之举。
可是走出几十米后，她终究是没能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
只见少年依旧站在原地，手里捧着半截面包，呆呆傻傻，那消瘦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孤独又无助。
姜青柠的心软了。
她加快速度回去，看着身高比自己略矮的少年，提议道：“那个，我送你去警察局吧，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家人！”
说罢，也不管苏泉答不答应，直接就牵住小手，朝着不远处的警局走去。
整个过程，苏泉都显得很温顺，像是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孩子，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跟着少女向前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警局。
作为维护城市安全，守护治安稳定的中枢力量，不少警察姐姐顶着疲倦值班，为的是那万家灯火。
姜青柠走到服务窗口，弱弱道：“那个，您好！”
身穿制服的年轻女人抬头看过来，问道：“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嘛？”
少女指了指身边的苏泉，道：“唔，我在路边捡到一个流浪娘，她可能精神有点问题，您能不能试着帮她找一下家人！”
“流浪娘，精神有问题？”
警察姐姐先是一愣，然后打开电脑，道：“她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搜索一下信息！”
“喂，你叫什么名字？”
姜青柠赶忙低头问去。
只可惜苏泉压根就听不懂，依旧自顾自吃着面包。
见状，她只能冲着警察无奈的摊了摊手，示意毫无办法。
警察显然也见多了这种情况，她颇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道：“行了，先把人留下吧，你回去就行了，明天等专人来询问她的身份信息！”
“好的！”
姜青柠只觉卸下了担子，正准备走的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如果找不到家人呢，那要怎么办？”
“找不到家人，只能送去相对应的福利机构了，精神有问题的话，直接关去精神病院吧！”
“这样啊！”
姜青柠了然的点点头。
不知怎么得，她离开的步伐有些沉重，扭头最后看了一眼少年，冲他挥了挥手，算做告别。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少年似乎看懂了。
同样举起手，冲她挥了挥，脏兮兮的脸上还是那标志性的傻笑。
……
走出警局，迎面一阵冷风吹来，令她昏昏沉沉的大脑为之清醒。
越往远走，姜青柠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精神病院……
在很多软件上都看到过里面的恐怖传闻，像什么非人虐待，终身囚禁，霸凌欺辱等等，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被送到了那里面……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无奈的苦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姜青柠啊姜青柠，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呢，又哪有资格担心别人。”
今夜不过是两人的萍水相逢，天亮之后她必须继续为生计与学业奔波。
最起码，这是姜青柠此刻的想法。
另一边的警局内。
伏案处理文件的警察姐姐放下笔，狠狠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还站在不远处吃面包的少年，开口道：“去里面坐着去吧，困了就躺一会，那边有饮水机，渴了可以自己倒。”
此时，少年总算是将剩下的一小截面包塞进嘴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女警，就这般凭空消失在了面前。
“嗯？”
女警一个激灵站起来，使劲揉了揉困倦的双眸，瞪大眼睛看向那里，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除了地上零星洒落的面包屑，哪里又有少年的踪迹。
人呢？
她忍不住追出门外左顾右盼一番，随即又返回里面搜寻了一遍，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都出现幻觉了！”
她自言自语，也没有再多想，趴在前台眯了起来：“不行，得抓紧时间睡一会，再这样下去，精神迟早要出问题。”
……
因为苏泉事情耽误了时间。
等姜青柠走进小区时，已经是午夜十二点的事情。
这是一座始建于四十年前的老式小区，基础设施陈旧，照明灯坏了一多半，似乎与不远处鳞次栉比，灯光璀璨的摩天大楼显得格格不入。
但凡有些条件的人，都早就搬了出去，愿意继续蜗居在这里的，大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勤工俭学的学生和进城务工的年轻人。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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