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是用水凝结成的冰子弹？顾清玥！没想到你现在的本事居然这么大，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顾宁康自嘲的说道，而后，面上带着一股如释重负，视死如归的笑意。
顾清玥自顾自的将冰子弹装进手枪里面，将黑洞洞的枪口抵住顾宁康的太阳穴。
他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顾清玥，在我死之前，我有最后一件事情想要知道......”他睁开眼，用浑浊黯淡的眼珠看着她。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瞒过我严防死守的守卫，悄无声息的进入到我的房间的，无论是在摄政王府，还是现在。”
顾清玥沉默无言的看着他，屋子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
萧衍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顾宁康，即使他已经要死了。
她看出他的担忧，轻笑着点点头，给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顾宁康的血从身上各处的伤口流淌出来，顺着他的身躯，椅子，流入灰白色的石板上，暗红色的血液汇聚，沁入石板交接处的缝隙里。
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前之物模糊不清，努力的想要睁开半瞌的双眸。
“怎么？顾清玥，难道对我这个将死之人，你的秘密也不能告诉我，了却我最后的遗愿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几乎不可闻。
顾清玥的手扣紧手枪的扳机，轻声道，“不能......所以，你怕是只能带着遗憾死去了！”
她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砰——冰子弹飞射进顾宁康的太阳穴，刹那间，血浆迸发。
在血浆快要溅射到顾清玥的身上之前，萧衍便抱着她一跃而起，远离血液和脑浆崩射的范围。
他抱着她，旋转着落在血液之外的位置。
“萧衍，你干什么？他已经死了，又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干什么抱着我飞到这么远的地方？”
顾清玥不明所以的看着一本正经的萧衍，不明白他这样做的原因。
萧衍看着她迷糊的模样，轻捏她滑嫩的脸颊，笑言道。
“我们初见时，你为了救我打伤聂无归，在即将要把他一击毙命之际，因为他吐出的一口血让你留他一命。
我开始还以为，你是想贴心的给我留一个活口，后来当初二拎着鲜血淋漓的聂无归走过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你眼底的那一抹淡淡的嫌弃。
那时候，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想留活口，而是嫌弃他吐出的那一口血弄脏你的衣裙。
清玥，刚才，就是因为我看见顾宁康喷射出的血，才抱着你远离的，我担心，他的血会脏污你的衣裙，让你厌烦，恶心。”
顾清玥微微哑然，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将他们初见的场景记得那么清楚。
她回望死不瞑目的顾宁康，他尸体周围，地砖上，帐幔上，都是喷溅的血迹。
而她和萧衍站的这个地方，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顾清玥看着深情款款的萧衍，勾唇轻笑，双手环住他的腰身，依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抱里。
“阿衍......幸好......”幸好让我遇见了你......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如此亲密的称呼，萧衍还沉浸巨大的甜蜜中不可自拔，根本就没有想着询问她没有说完的后半句话是什么。
萧衍竭尽全力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轻声诱哄道，“清玥，乖，再叫一次好不好？清玥......”
“阿衍.......阿衍......”
她重复的叫着这个刻入心底的名字，嗓音也不似一贯的清冷，变得温柔缱绻，像是要将心中的爱意传达给他听。
萧衍心满意足的紧紧抱着她，如果不是时间和地点不对，他一定要她知道，他汹涌如潮水的爱意。
咕咕咕......一声鸡啼，提醒顾清玥不远处还有一个未清理的残局。
她轻轻的推了推萧衍的胸口，“阿衍，放开我，我们还要把顾宁康的尸体处理好。”
萧衍消失的理智回笼，他不舍的放开她娇软的身躯，恼怒的看向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顾宁康。
烦死了！死了都还不安生，还要耽误我和清玥温存的时间给你处理尸体！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真想把你剁了喂狗！
他牵住顾清玥的手，并肩走到顾宁康的尸体旁边。
顾清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琉璃瓶，拔开瓶塞，将瓶子里装的无色无味的化尸水倒在尸体上。
不过片刻之间，顾宁康高大的身躯就在化尸水的作用下，化为一股乳白色的液体，流向屋中各处。
萧衍沉默的看着顾宁康的尸体在他的眼前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饶有兴趣的看向顾清玥手里已经空空如也的琉璃瓶。
“清玥，这个是什么东西，好神奇，竟然可以让尸体在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就连衣衫鞋袜都没有留下。”
“这是化尸水，是晚香研究出来的，你想要的话，我可以送你几瓶。”
萧衍蹙眉看着地面上颜色越来越浅的液体，从开始的乳白色转变成现在的淡白色，再到透明的，像水一眼的颜色。
那些水渍流淌在灰白色的地板上，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就不可能发现。
就算被发现，任谁也想不到，地面上的液体居然就是西凉摄政王顾宁康的尸体化成的。
萧衍思量一番，轻微的摇了摇头，“我不要，这个东西还挺危险的，万一不小心弄在自己的身上就死定了，还是放在你那里稳妥一些。”
顾清玥将空掉的琉璃瓶扔进空间，小心翼翼的躲过有水渍的位置，走到人影绰绰的门口。
她冲着萧衍招招手，“快走啊，回去了，这屋子里一股腥臭，难闻死了！回去洗澡睡觉了！”
最后三个字让萧衍的眼睛瞬间一亮，他再也不想研究地面上的水渍，直接几个大跨步跑到顾清玥身边，与她十指相扣。
“快！隐身！回家睡觉！”
顾清玥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合着她说了那么长的一句话，他就只听见了最后三个字？
她让玉竹开启隐身模式后，和萧衍一起回到万籁俱静的宸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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