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在盛景衍来之前，特意给脸上扫了点腮红，再装出一副肌无力的样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病恹恹。
光做这些还不够，她又给顾莞打了个电话。
顾莞皱着眉头喂了几声，没人说话，正要挂断的时候，就听见了盛景衍的声音。
而且听得非常清楚。
他说，“喏，给你的药。”
“谢谢。”顾菲用一种娇嗔的语气，接过了感冒药。
她起身接水，经过盛景衍身边时，突然要晕倒似的，栽在盛景衍的怀里。
盛景衍还没喊，她反而先发出了一声“啊”。
这声“啊”，绵长曲折，让人格外浮想联翩！
好像她被怎么了一样……
顾莞握紧手机。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神经不由自主地绷了起来。
盛景衍把顾菲扶了起来，本以为她是故意约自己过来，没想到是真的在生病，虽然他也有话要跟她说，但还是先忍耐住了。
“你坐着吧，我来倒水。”
顾莞心中暗喜，也不管自己身体到底有没有毛病，直接就把盛景衍送来的感冒药，仰头喝掉。
喝完，她就开始扶额。
“哎呀，景衍，你能不能抱我去里面的沙发上躺会儿，我怎么突然有点犯困……”
沙发？
顾菲想让盛景衍抱她去沙发？
盛景衍会抱吗？
像之前公主抱自己那样，也去抱她吗？
顾莞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就等着看盛景衍是什么态度。
“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不行，标书还没写完，我今天要加班搞定！”
“你这么坚持，那就算了，还能走吗？”
“能是能……”顾菲赶紧又补了一句，“但是腿上没力气，走不动……”
“这才几步路，我还是扶你过去吧!”盛景衍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抱她。
顾莞的心里稍微松快了些。
顾菲见这招他没接，只好站了起来，把手机带身上，故意走得很慢，还时不时地往盛景衍的臂膀上靠靠。
发出暧昧无比的嗯啊之音。
顾莞真想冲上去，给顾菲两拳，看看她到底是棉花做的，还是烂泥巴做的！
顾菲“艰难”地倒在沙发上，又开始指挥起了盛景衍，“景衍，再帮我拿下毛毯，谢谢！”
盛景衍见她麻烦事儿一件又一件，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他刚才还觉得她是真的生病，现在又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作妖。
“在哪里？”
“就，就在你背后的柜子里。”
盛景衍找到毛毯，给她盖上，正要收手，却被顾菲抓住了衣服，“景衍……”
“又怎么了？”
“我……”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我们多久没这样了？”
“那样？”
“像现在这样，就我们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好聊聊天……”
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顾莞想到这个场景，就觉得无比恶心！
盛景衍！
你在干什么！
顾莞在内心嘶吼。
“你想跟我聊什么？”盛景衍把衣服从她手里抽了出来，“如果是聊工作，现在已经下班了，如果是聊感情，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
没有可能？
顾菲心慌起来，她慌忙问道，“景衍，你真的这么狠心吗？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那是之前！”盛景衍打断了她，“自从顾莞回来以后，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对你越来越陌生。”
陌生到他都怀疑起曾经的那晚记忆。
到底还是不是她这个人？
“那都是因为爱你，所以才让我疯狂。”顾菲忍不住哭了起来，“爱你，是我的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
盛景衍不愿看她，他走到百叶窗前，冷冷道，“没有错，错的是不应该以爱的名义，去伤害无辜的人。”
比如，伤害他的儿子，伤害他儿子的母亲。
“可你呢？”
“我怎么了？”
顾菲哭得泣不成声，“你也伤害了我，你忘了吗？我的第一次给了你，这么宝贵的第一次，你都不记得了吗？”
第一次！
他最在意的第一次！
顾莞把手机拿开，紧闭着双眼，耳朵嗡嗡直响！
她心脏砰砰地跳。
跳到让人觉得鼓噪，觉得慌乱，觉得愤怒！
就是因为她和盛景衍的新婚之夜，她的第一次没了，所以盛景衍才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甚至耿耿于怀到现在！
如果盛景衍夺走顾菲的第一次，就是伤害了顾菲。
那谁又伤害了她？
怪她自己吧！
不该喝那么多酒，轻易就跟一个陌生人走！
好歹盛景衍和顾菲发生关系的时候，还有感情，而她呢，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敢看，只会落荒而逃！
这一次，顾菲赢了。
彻底赢了。
顾莞不想在继续听下去，她把手机关机，走进浴室，打开淋浴头，痛快地让冷水冲掉眼角分泌的透明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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