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曙醒来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捂着沉重的脑袋四下张望。
“醒了。”陆吾抱胸端坐在一旁，“感觉怎么样？”
“我....我怎么会在昆仑山？”邓曙瞬间从迷茫中想起来了，“守护山神呢！”
陆吾平静地道：“他耗尽所有元神，直到火灾结束，化为湮灭。”
陆吾的话让邓曙一阵耳鸣，他悲哀的注视着陆吾， 说不出任何。
陆吾不忍，出言安慰道：“万物皆有尽头，他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邓曙却无力地说：“师父， 你的任务我恐怕做不到。”
陆吾：“你指对地主暗下杀手？”
“嗯。”邓曙说：“不论最后的始作俑者是谁，我都无法做到杀人。”
陆吾嗤笑道：“我早已有所判断，让你潜伏不过是打探消息罢。”
邓曙抬头问：“你不会怪我？”
陆吾没有说话。
邓曙试图解释道：“山神的离开我是很愤怒，但是...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懦弱的表现。”陆吾反驳道，“人类不过蝼蚁，我早已忍让多时，如今侵犯我族境地，我定会讨要一个说法。”
被刺中的邓曙一时苦不堪言，“也许你是对的，作为妖我早该看清自己的立场。”
陆吾点头，“你能想明白，我很欣慰。”
“但是。”邓曙难过道：“师父你可知…冤冤相报何时了，人妖之间注定要恶化到那种地步吗。”
陆吾没有回答，他只是叹了口气，靠在了椅子上。
早在夜市那晚，陆吾就看出了小狐妖的与众不同。
他不同于一般的妖怪，他有一颗通透的心。那是一种俯视世界的清醒，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和他并不相关。
这是一种神识。
陆吾心中五味杂陈，他希望邓曙能够保持这份仁慈，但同时却不得不干预对方的思想。
陆吾沉重道：“如若一直退让，今天是河口山脉，明天将是我昆仑山！！！”
“你知不知道五十年前你的祖先就是栽在了人类的谎言上，驱魔师抓我同胞，赶尽杀绝，妖族苟延残喘地活着，最后只能藏匿于深山之上直到深夜方能出来！”
“我隐忍，保持沉默，但不代表沉默不会爆发！”
陆吾作为妖王，承受的压力不比邓曙小。
他代表着整个种族的决定，常年的压迫早已让妖族之间充满唉声怨气，而这一次山神之死将成为一切开端的导火线。
陆吾重重叹了口气，不愿再多说，“你好生修炼，我警告你，不要再去见人类了。”
邓曙隐隐察觉不妙，一把扯过陆吾的袖子，“师父你想要做什么。”
陆吾却愤恨抽回了手，用力关上了大门。
另一边，在何检的住宅处，那抹灵动的蓝光依旧持续不断的流转。
“这是！”何检难以置信，一掌用力拍向了于启然的胸膛。
闭眼之间，周遭环境陷入了不见五指的黑暗，在黑暗当中何检看见了一赌偌大的铁门。
铁门厚而实，巨大的体型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窒息感。
不难判断这扇铁门怕是关押着令人生畏的强大力量！
然而这股力量被刻意封锁，外人根本无法探知其中一二。
于启然的身体里居然隐藏着如此秘密。
何检运力两掌拍向铁门。
【警告！警告！有病毒侵入核心系统，有病毒侵入核心系统！】
这是什么？黑暗中凭空响起古怪的声音，何检一头雾水，却并未停下动作，而是更用力的朝着大门发力。
“轰”的一声巨响，那门既是被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门内朝外反弹，“彭”的一声，何检被摔到了五米开外。
【核心系统遭到了威胁，正在寻找病毒代码。】
何检一口鲜血吐出了出来，未知的力量让他预感不妙。
这不是他能冒险对抗的，何检吐出血沫，准备起诀离开幻境时，他却从门缝隙中看到了两抹与于启然一模一样的元神。
【检测到病毒位置，副本妖异夜行，正在搜索病毒当中。】
不妙！虽然不知这个病毒是何玩意儿，但何检有一种预感，这个古怪的声音定是来者不善！
何检立马抽身，然而令他感到恐惧的是，无论此刻如何运转灵力，他都已然无法从黑暗中脱离身来。
【已锁定病毒位置，NPC：何检，正在更改程序毁灭病毒中。】
下一秒，何检感受到五脏六腑传来一股钻心之痛，仿佛全身正在被撕裂，就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嘛，恍惚之间，何检的脑海里闪过一张张光彩流离的画面。
在温柔的阳光当中，他依稀看到记忆中的女孩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那是他最难忘也是最幸福的一段岁月。
“轰！”
缝隙突然传来了更为剧烈的声响，在门后，一抹元神缓缓地抬起手。
【最高权限警告！核心系统正在泄露！】
强大的力量正在和系统对抗，何检只觉眼中晕眩，身体已经痛到麻木。
此刻已经完全辨别不了死亡的实感。
门内，于启然轻轻一抬手。
黑暗中，看不见的系统发出了爆破的声响。
【警....告...】机械声伴随刺耳的电音，断断续续的不断回荡。
紧接着，于启然手心猛地握拳，机械的电音瞬间消散，周遭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下一刻，黑暗猛地席地散去。
何检一口鲜血喷出，从光芒中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脸冷漠的于启然。
大难不死！他这是从幻境中出来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何检虚弱的后退，声音将近颤抖。
于启然冷笑道：“托你的福，我都想起来了。”
何检背后发凉，今日所见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对世界的认知。
在这偌大的天地以外似乎还有更为恐怖的力量正在操控着这里。
但毋容置疑的是，眼前这尊邪神是绝对的主宰。
只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幻境中他清楚地看到了于启然的两抹元神。
道法有曰，万事万物皆有阴阳。阴阳对立，互为平衡。
何检不禁猜测这两抹元神极有可能是于启然自我极端的对立面。
只不过棘手的是，如今在何检眼前的究竟是他哪一抹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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