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文的眼睛又咕噜噜的转了起来。
“你俩过来，他后屁股里有个东西，整个掏出来会嘛？”霍先生的重音咬在了整个儿两个字儿上。
两小只摇摇头。
“不会？”霍先生挠了挠头发，“那肉咬下来，保证少奶奶想要的东西不会坏，总会了吧？”
霍先生看着陆大文的脸，一脸的不怀好意。
两小只痛快点头。
目前的谭四儿，那是说句话比自己的姐姐还有分量的存在，别说为了她咬人了，就是让人家咬自己两口，它俩也乐意。
两小只“吱吱”叫着，欢快的摇着尾巴。
“我说我说！”陆大文的眼珠不转了，“那东西没在我身上，在我家房檐下面。”
“嗯！就冲你长得这张脸，我就再信你一次！”霍先生撩起前襟，快步走下房廊，几步就踩到小驴跟前，跨了上去。
临出院门的时候，还告诉两小只看好黄大文。
“哎……”黄大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容娘，我真无能……”口里这样念叨着，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那是容娘离开之前，交给自己的东西……
不多时，小驴蹄子的声音，传了进来，两小只欢快迎上去的动作，惹得小狗子很不高兴。
这两个玩意怎么还抢狗的活儿？
霍先生一步跳了下来，手里晃着个油纸包，一脸欢快。
“你还挺会藏的！”霍先生从黄大文身边儿走过，正耷拉着脑袋的黄大文抬头看向他。
”快放了我吧。”黄大文挣了挣，乞求着说道。
“急什么！等我跟我们东家商量下。”说完，霍先生直接去了正屋。
“你这言而无信的小人……”
“你全家生儿子没屁眼儿……”
屋子里的奶奶掏了掏耳朵，“到底是谁说他老实的？这嘴，啧啧，可不像。”
”是不是这东西？他把这玩意的孩子揶到了房檐的西南角。”霍先生把油纸包递到了大郎跟前儿。
大郎也不客气，捏在手里直接打开了。
油纸被剥开，一个状带弧度的骨头，躺在里面。
那骨头似被盘玩了很久，莹莹泛着红光，微微冒着热气。
“这东西得传了很多辈了吧？都已经玉化了呢。”霍先生凑过去看了看。
大郎捏着蝠叉骨，搓了又搓。
“这不对！”良久，大郎才说道，“这上面的红光是后加的，不是蝠血。”
“走，与我去找他！”大郎扶着霍先生的肩膀，慢悠悠的走到了廊下。
黄大文骂一阵，喘一阵，此时看见大郎，满脸怒意的吼道，“快放了我！”
大郎把蝠叉骨递到了他眼前，问道，“是谁的血滴在了上面？是你的么？”
黄大文的眼睛咕噜噜……
大郎看着他的样子，笑出了声，“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你想主意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黄大文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眼睛。
这回，大郎笑得更大声了，”你想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么个意？”
“那我告诉你，没用！”大郎捏着蝠叉骨的手，微微用了下力。
黄大文离得近，他明显听见了蝠叉骨不堪重力，吱嘎嘎的响了起来。
“别！”黄大文有些心疼，“别弄坏了。”
“放心！坏不了！”大郎又用了些力气，“你不说，我也有办法！我放了你的血，就知道这上面是不是你的血，如果不是你的，我把它点着了，一样能找到是谁的血滴在了上面。”
“哦对了，你认得我媳妇的吧？她问香寻人，有一套的！”大郎接着说道，“不如我俩打个赌，就凭这里面的血，能不能找到那个人，如何？”
霍先生撇嘴，还可以这样夸？
“我可没什么耐心！”
此时的大郎，觉得眼前的黄大文碍眼极了，他自觉自己好话说了半天，结果，他无动于衷！
很好！
想到这儿，他把手伸向霍先生的方向，“刀子给我。”
“干什么？”霍先生故作不知，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小刀，递给了大郎。
“放血！“大郎从上到下打量着黄大文。
“别！我说我说！”黄大文两只咕噜噜的眼睛，紧盯着大郎手里的小刀。
大郎笑着，握着小刀的手在黄大文的脖颈处拍了拍。
“是，是我以前的婆娘给我的。”黄大文轱辘着眼睛。
大郎听他说完，也不说话，只是握着小刀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
“她跑了，跑了！”黄大文感到了脖颈处的疼痛，他不想死！他还有娘，他还年轻！
“她跑之前，把这个给我了，她说我是个英雄，我能保一方水土安宁。”这一次，黄大文没用人逼问。
赶过来的谭四儿，虽然没听全，也听了个大概，直接问出了她想知道的问题，“她脖子上有没有黑痣？”
黄大文愣了一瞬间，下意识的摇头否认。
“叔，你是村子里的出了名的光棍了，你哪来的女人？”谭四儿接着问道。
“那啥，她自己跑来的，住在家里帮我料理家事，照顾老娘，她不出去，也不要我跟别人说。”黄大文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情。
大郎把蝠叉骨塞到了谭四儿手里，“留着这个！给他找件衣服套套，去镇上的时候带着他。”
谭四儿点头，顺手把蝠叉骨揣进了自己的小袋子里。
黄大文斜着眼偷偷看谭四儿，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他的眼里。
原本想弄件衣服给他，可脑子里有个念头，忽然就蹦了出来，“你那女人是过年前后来的？”
黄大文摇头否认，说是有几年了！
谭四儿皱眉，难道不是村长家跑了的那个？
夜晚来临之前，谭四儿给黄大文松了绑，拿了件大郎的旧衣服让他换，还给他连饭带菜的盛了一小盆。
黄大文边吃边问她，该拿的东西拿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是不是可以让他回家了。
谭四儿摇头，“这件事儿处理不完，我不会让你走的。你也别惦记你娘，我已经让张叔给她送了饭去了。”
黄大文放下了筷子，眼睛咕噜噜的盯着谭四儿。
“一会儿，我还得捆着你，让你睡客房，你若想少受苦，还知道些什么事儿，就赶紧说。”谭四儿发现，真的不能对这个所谓的老实人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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