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海面上出现第一抹橙色光影。
季落笙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人换下，她得手被旁边熟睡的傅凛夜紧紧握住。
她才轻轻将手抽回，傅凛夜就醒了。
他黑眸微敛，眼底透出的柔光，几乎要让季落笙沉溺。
“想看日出吗？”
他轻声开口。
季落笙笑着点点头。
甲板上，有咸咸的海风，海平面上露出一个角的太阳一览无余。
此刻世界是平静的。
季落笙被傅凛夜抱到栏杆上，两只胳膊紧紧搂着她的腰。
“季落笙。”
他轻声喊她，凌厉的五官，在柔和的阳光下，镀上一层缱绻的轮廓。
“等升旭的事情处理完，等你回到海城，你想做什么？”
季落笙脚下悬空，却因为傅凛夜在身后，充满了安全感。
“想赚钱，想陪安安长大……”
其实她想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想看傅淮书考上大学，想等季池出狱的那天，想和傅奶奶一起去温翠墓前祭拜，还想……
她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
“你可以的，只要升旭这边倒了，洛鸿很快就会被调查，你可以过回从前平静的生活。”
难得的，她没有提到傅凛夜，他没有生气。
季落笙有些意外。
大半个太阳出现在海面上，周围的云朵和海面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傅凛夜将季落笙背起来，穿过甲板，往房间走去。
她仰头看着甲板上的集装箱，“这些都是升旭的货物吗？要运到S市？”
“嗯，里面有违禁品，为了保护傅氏，不能让这些货物进入A国海域。”
“所以船一直在这片海域徘徊，是为了把船上的货物当作证据交给政府？”
傅凛夜低笑一声，“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升旭合作就是为了拿证据。”
季落笙靠在他背上，天空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觉得安心又美好。
“我被喻庭桉接到海城后，在度假酒店见到你时，就觉得，你和升旭不单单是为了合作。”
傅凛夜面对商场都是雷霆手段，他冷静睿智，除非是有其它原因，否则绝对不会碰升旭这颗炸弹。
回到房间，季落笙本想自己去洗漱，但傅凛夜不愿放开她，一直盯着她洗完脸，才再将她抱回床上。
“这艘货船比不了游轮，你在房间里休息，等吃午饭我再过来。”
“海城会有人追来吗？”
傅凛夜勾了下唇，“我的船，海城的人不敢动。”
季落笙点点头。
她还没躺下，傅凛夜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串佛珠，拉着她的手放到她手里。
“这是……要还给我？”
傅凛夜抿了抿唇，语气冷冷的。
“你送出去的东西，还想收回去？”
“那你这是……？”
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戴上。”
季落笙觉得奇怪，“你为什么不自己戴？”
傅凛夜微微蹙眉，“就要你给我戴。”
“……”
她只好将佛珠戴到他手腕上，“可以了吗？”
傅凛夜收回手腕，低眸看了一会。
“在里面休息，你的脚不能走动，老实待着。”
“……哦。”
反正她也没打算出去。
甲板上，左助理脸色不太好。
“傅总，临近A国海岸那边有暴风雨，来接应的人，可能比预计时间要晚。”
傅凛夜点燃一根烟，眯着眼睛靠在栏杆上。
“就算没有暴风雨，升旭的人也会先到。”
左助理懵了，“傅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前计划好了，先通知A国那边过来接应，升旭的人，只有发现他们的货船一直徘徊在两国交界处，才会起疑心。
“那是高丞，从我们的货船出海开始，他们的船就一直在伺机而动。”
高丞做事很谨慎，就算在H国时，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可疑的地方，他都会让人监视他们。
这几艘货船上，除了他的人，还有升旭安排进来的卧底。
“这么说，他们的人明天就会到这片海域。”
“用不了这么长时间，今晚凌晨之前，会在海域上碰面。”
左助理很是焦急，“傅总，您带着季小姐先走，我留下来和他们周旋！”
升旭的人追过来，一定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们会和这三艘货船同归于尽。
“不用，太早离开反而会引起船上卧底的注意。他们要的，是一个都不能从这片海域回A国。”
“傅总，您早就知道了？”
傅凛夜仰头看着天空，早晨的阳光，已经被乌云覆盖。
从开始这个计划的那一天，他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
至少现在，能把升旭彻底解决，又能让洛鸿因罪入狱，季落笙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让船上的人准备一下，至少在明天早上之前，保住一艘货船。”
“是，傅总。”
傅凛夜端着午餐进房间时，季落笙正在看海域地图。
听到动静，她抬头看他。
“我们在的这片海域，离H国更近，要是升旭的人发现，他们追过来的时间，会比来接应的人更短。”
傅凛夜走过去，将她手里的地图抽走。
“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还是别在我面前献丑了。”
他戳起一块牛排，放到季落笙嘴边。
“我只是说出我的猜想，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升旭的人先追上来该怎么办？”
季落笙没吃牛排，抬手接过叉子。
“把他们的船炸了。”
“……”
傅凛夜勾唇笑着，握住她的手。
“你想那么多干嘛？怕我把你带上贼船？”
“没有，我是真的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为了一个升旭，难道我还能把自己搭上？”
傅凛夜轻哼一声，“这可是我做的，要是不吃，我就丢海里喂鱼。”
闻言，季落笙才开始吃东西。
外面下起暴雨，她看向窗外，为了缓解气氛，她轻声说。
“海上的天气变化真大，早晨还是个大晴天。”
傅凛夜若有所思地垂眸，“是啊，要是一直是早晨，光芒万丈的样子多好。”
像早晨那样，季落笙一直在他身侧的样子，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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