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小智缓缓地讲述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片雪花，无声地落在神奇宝贝中心的大厅里，仿佛随时都会被呼吸吹散。
电话那头，是希罗娜。
她此刻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凝重。
小智将自己在枪之柱的遭遇，从头到尾十分详细地都说了出来。
包括银河队在中间的计谋、埋伏，以及赤日最后的结局。
他没有隐瞒任何细节，也没有添加任何主观臆断，只是客观地陈述着事实。
电话那头，希罗娜也陷入了沉默。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听着，只有细微的呼吸声，在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情绪。
那呼吸声，很轻，很缓，却又很沉重，像是压在两人心头的一块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小智知道，希罗娜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需要时间来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他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等待着希罗娜的回应，等待着她的指示。
“嗯。”
良久，希罗娜才回应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轻，很低，简短而沉重，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
“虽然以我的身份说这个可能有点奇怪，但是我印象中的赤日，确实并非如此，所以当初在你提醒我银河队的幕后黑手可能是赤日的时候，我一时间甚至不敢相信。”
电话那头的希罗娜看上去颇感唏嘘。
“我印象中，他是一个对待神奇宝贝很友善，也很喜欢帮助别人的人，以他取得的成就，实际上是没有必要多做那么多慈善方面的事，但他还是去做了，或许其中有一层原因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吧，但...或许...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要走在那最初的道路上吧。”
希罗娜在说完这番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在空旷的神奇宝贝中心里回荡着。
空洞而悲凉，像是对这场悲剧的无声哀悼。
......
“小智……”
小光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轻轻拉住小智的衣角，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担忧，一丝心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你...没事吧？”
她想开口安慰小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话语哽在喉咙里，难以出口。
赤日是罪人，他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咎由自取？
一开始，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但是看着小智这副纠结的模样，似乎其中的确有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隐情在其中。
“我没事。”
小智轻轻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但失败了。
他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想要装作若无其事，却发现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苦涩和无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淹没。
“我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有些涣散，失去了焦距，仿佛穿透了眼前的景象，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更深邃的回忆。
他陷入了回忆，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赤日坠落前的画面，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都清晰无比，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我只是在想，赤日最后看我的那一眼……”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小光解释，带着一丝困惑，一丝不解，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还记得那一瞬间，赤日的眼神很复杂，有绝望，有不甘，有解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和托付。
那期盼，如同微弱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不肯熄灭。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想托付给我……”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那一定很重要，很重要。
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跨越了生死，将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无声地压在了他的肩上。
小光愣住了，她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智，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世界不仅有黑白两面，还有灰色的一面。”小智在对小光解释。
“人也是这样。”
他转过身，看着小光。
“至少，从希罗娜小姐给我们的材料中，还有我最后和他的对视中，我感觉...赤日最开始，确实并非这样的人。”
小智回忆着希罗娜提供的关于赤日的资料，那些冰冷的文字，似乎也无法完全描绘出赤日的一生。
“他在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龄时，是品学兼优，一心向上的少年，他很聪明也很有天赋，不然也不会成为神奥地区屈指可数的企业家和慈善家。”
说着说着，小智又回想起赤日临终前的模样，挥之不去。
“他的结局是理所应当的，但我还是想要尽量完成他、准确地说是过去的他，和我一样的他对我的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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