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秦执坐在建工集团的办公室内，接到了安欣的电话。
他将手中的钢笔放在桌面上，向后一靠：“安欣。”
电话那头的安欣没有说话。
长久的沉默蔓延。
秦执耐心地等待着安欣开口。
警察局内。
王秘书的案子已经结案。
秦执属于正当防卫。
难缠的律师已经回到了京城。
目送着王秘书执行死刑的时候，安欣突然想亲口问问秦执。
他想问什么？
他想问秦执真的是个好人吗？
可是秦执又从没做过坏事。
复杂和焦躁的情绪困住了安欣。
他失望却又还存在最后一丝希望。
于是，他冲动地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
“秦执。”
安欣握紧了手机，一字一句肯定道：
“你不是正当防卫失手杀了他，你是早就起了杀心！”
他的声音通过电流声传过来，显得那么的坚定。
安欣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
秦执的声音响起，他淡淡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安欣，你是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这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安欣沉默良久，他说：“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从前他就觉得秦执身上矛盾感很重。
话里行间和处事行动中无不体现出秦执对法律的重视，可是有时候从一个人骨子里透露出来的东西是掩盖不掉的。
至少，安欣的直觉告诉他自己，没这么简单。
“安欣，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吗？”
安欣听到了电话里秦执的声音。
他的手莫名一颤。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秦执率先开口：“你说，你相信我。”
安欣彻底失去开口说话的底气。
他心里一阵酸涩。
他知道自己毫无证据，甚至算得上是对秦执空口无凭的污蔑。
可是在秦执和直觉之中，他选择相信了后者。
秦执叹息一声，像是在无奈，他说：“过几天我儿子的满月宴，我还是希望你和李响能来。”
“好。”
安欣等待着电话那头的秦执挂断电话。
当熟悉的电流声传来，安欣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慢慢地靠着墙滑落坐在地面上。
警察局天台的铁门被打开，一双黑靴出现在安欣的面前。
安欣抬起头，李响沉重地看着他。
“李响，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安欣将自己的直觉告诉过李响，只是李响并没有回应他。
相比于安欣，李响在没有确凿证据的前提下，是不会开口揣测什么。
“你有证据吗？”
李响问。
安欣茫然地摇了摇头。
李响看着安欣这副模样，叹息道：
“没有证据，只是因为虚无缥缈的直觉，就去怀疑好朋友以及得罪领导，安欣，你不能这么肆意妄为下去。”
安欣一怔，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原来，他在李响的眼中一直是肆意妄为吗？
建工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能够完全俯瞰整个京海市。
秦执站在窗前，程程的高跟鞋轻敲地板，站在他身边。
“秦总，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一点。”
程程把手中煮好的咖啡递给秦执。
秦执接过来，抿了一口：“说吧。”
程程半靠在沙发上，眼中充满了好奇：“您是怎么拿捏住何黎明的把柄？”
程程知道秦执出手一向快准狠。
只是没料到，一次出手，就是两名高级官员落马。
如果是赵立东的罪证是从何黎明手中得来的，那么何黎明的罪证又是哪儿来的呢？
秦执坐回了办公室，慢条斯理地看着程程说道：“我手中并没有何黎明的罪证。”
程程陡然一惊，她下意识反问：“这怎么可能？”
秦执说：“从何黎明手中交换赵立东罪证的录音笔，从一开始里面什么都没有。”
黄翠翠手中哪儿有什么录音笔。
如果有录音笔，早就死了。
徐江留下来的东西里并没有在找到证据。
秦执赌的就是何黎明对黄翠翠这张脸的心虚，以及对徐江的不信任。
如果那天录音笔里的内容播放出来，也许就拿不到赵立东的犯罪证据。
可惜，何黎明太害怕了。
至于举报何黎明的材料，秦执当然没有。
他是先斩后奏。
材料是后期抓捕了赵立东后，从赵立东办公室搜出的证明何黎明犯罪的材料。
因为下来对何黎明实行调查的人是沈鸿秋和路津，秦执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知道，罪证迟早会到手，差的只是时间。
然而他和沈鸿秋他们的关系，足以弥补这欠缺的时间。
程程从秦执的眼神中，似乎看出了什么。
她押下心底的震惊，笑了笑：“不愧是秦总。”
程程心中庆幸，没有和秦执产生纠纷。
又不由得因为和秦执登上同一条船，而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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