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泛黄的粗糙页面上,用古弗萨克语书写着细小如蚊蝇的字迹,要不是她是个非凡者,还真的很难阅读其中的内容。
“唤魂仪式……”
装潢温馨而又奢华的卧房中,少女清亮嗓音刻意压低,带着明显的犹豫。
她右手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台简易发报机,出纸口堆了一长卷纸张,似乎曾有人奢侈地用电报作为一种聊天方式,彼此来回地发送着文字。
在纸页最后的部分,能看到这么几段话:
[真的现在就要尝试,不等到晚上吗?你家里安全吗,要不去我的安全屋吧]
[袖箭你够了,就这么想线下面基吗?用了你的安全屋,谁知道会不会被你跟踪]
[麻瓜序列比我们都高,怕什么]
[污蔑啊!我才不会干那种没品的事!再说你们都线下交易了,还不算面基??]
[麻瓜,你家人不会察觉吧,我记得你猜他们都是非凡者来着]
[非凡聚会的事,能叫面基吗?]
[这个仪式动静应该没有那么大,建好灵性之墙就行,我尝试过,要不是途径不擅长仪式,可能早就成功了]
[吹,接着吹]
[麻瓜,成功了记得回个消息,我们先不打扰你了]
[加油啊麻瓜!]
[万一直接穿越回去了没人回我们消息怎么办]
[真有这么灵验?]
[今晚十一点,无论成没成功都记得给我们个信号]
洛希没有再回复那些文字,其他人也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再也没发送更多消息。
镀金的时钟指针划过一个整点,圣洁而宏大的钟声自很近的地方响起,空气仿佛都被震得嗡嗡作响。洛希侧头望向窗外隐约可见的圆顶的圣光大教堂,在往复的钟声中,她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起身快步走到窗前,刷拉一声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彻底隔绝在外。
锁上卧房门后,她从抽屉中拿出种种仪式物品,按照羊皮卷上的仪式要求熟练的布置好了场所。
骤然变得昏暗的卧室中仅有蜡烛的火光闪烁,将洛希的影子投射在描绘着圣女受洗故事的天花板上。最后侧耳倾听,确定桑松一家人都已经出门后,她深吸一口气,让因为紧张而有些躁动的灵性平复下来。
再次于心底默念了一遍仪式步骤后,她在烛光下逆时针迈出一步,用古老的语言轻声吟诵道:“福生玄黄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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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信?”
眉毛焦黄,眼眸蔚蓝,肩负刺绣祭袍的达尼兹.迪布瓦将那只盖满了邮戳的信封翻来覆去地看,只知道这是从鲁恩贝克兰德寄出的信件。
我在贝克兰德没有认识的人啊……他嘀咕着将信揣进口袋,抬头时已经挂上一副阳光开朗的笑容,对周围的半巨人信徒们说道:“没关系,我们继续,呃,上次说到了……”
“说到了主的左手,主的怒火与惩戒在五海代行主的意志……”
虔诚的信徒和部分被传教士拉进来旁听的人们坐在新建的教堂穹顶之下,或是热切,或是好奇地注视着他。达尼兹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膛,露出了一副深深怀念的表情:“是的,当时我就在神的使者身边,与他一起荡平了宾西港堕落的怪物……”
来自神弃之地的半巨人们其实都已熟读了圣典,但是对神使大人亲自讲述的故事还是洗耳恭听着。达尼兹的口才在教堂的讲台后得到了充分乃至过分的发挥,以至于布道结束、一一拜别信众后,这位中序列的非凡者居然感到喉咙因为干渴而阵阵肿痛。
达尼兹低声轻轻嗓子,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确认短时间不会有人打扰后立刻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列朗齐,拇指一捏就让玻璃瓶颈平整断开。
冰凉的酒液滑入喉咙,达尼兹甩掉祭袍舒服地将自己摔进安乐椅中,终于释放天性,不是很雅观地伸展起身体,痛痛快快骂了句脏话:“狗屎!”
我一个大海盗竟然有朝一日在教堂传教……他感慨万分地摇晃着酒瓶,对此既是高兴,又有不满,毕竟当神职人员的规矩可比海盗严格太多了。不能骂人,不能酗酒,不能赌博,不能翘二郎腿,不能打扮随意……那一条条规矩列出来居然和船长给的阅读书单一样长!
他自顾自地在隔音良好的办公室内骂骂咧咧了一会儿,才想起口袋里那封信,晃了晃确认里面只有纸张后,就撕开封口取出信纸读了起来。
“亲爱的达尼兹,向你问好……”
信的第一句规规矩矩,达尼兹目光下移,读到第二句:“——如果你还没被做成封印物的话。”
干!哪个混蛋咒我!达尼兹一下子坐直身体,继续往下读,恨不得从字里行间把寄信人揪出来揍一顿。
“真的没变成封印物?看来我的教导果然让你受益良多,我想想,在本五海最强冒险家的提点下,你再过个五、六十年就可以尝试晋升了吧,希望如此。”
这下达尼兹认出来了,他错愕地喊了一声:“……安德森.胡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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