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的!”洛轻雪一脚将吕长歌踹倒下,“我们辛辛苦苦打探,你却又闲在此喝酒。”
如鸳道:“不这样还是他?我早都习惯了,你们也沉沉气。”
吕长歌起身:“下次,下次一定出力,你们早些回去歇下,今晚我要四处走走,把那害人妖物揪出来。”
云遥道:“我也一路。”
雨蝶道:“那我们也前去?”
如鸳摇头:“不必,这种小妖由他们去收拾,再说似乎只对男子下手,我们跟去反倒会打草惊蛇,就让他们当饵钓鱼好了。若得空闲,还可沉下江底游一游,说不定能找到凝音石来自何处。”
入夜,月光洒在平静的水面,白帝城下长江岸边,老少二人各执一柄九尺鱼竿,和着身后山林鸟语,悠哉游哉。
“大叔,我们不是该去捉妖,果真在此钓鱼?”云遥疑惑道。
“偷得浮生半日闲。”
“可我也不会钓,过去在山中捕鱼都是撒网,哪有这般耐性。”
吕长歌淡然道:“其实我也不会,但钓鱼不在钓多少,坐于此地,便只为‘潇洒’二字,你看从古至今,那些颂扬垂钓者的篇幅,从没有谁在意他们钓的是鱼还是虾。哪怕用直钩垂钓,该来的总是会来。”
“所以你用的是直钩?”
“不,我这一竿没有钩,只是绑了一块石头而已。”
“可我们这样究竟为何?”
吕长歌悄声道:“实话告诉你,之前观那具死尸,我隐约闻到一股鱼腥之气,因此才来江边撞撞运。”
“这样。”
“别想太多,今晚钓不到也无妨,只要我们来了,就不会再让此事出现。”
晚风吹拂林叶,云遥渐渐皱眉,心事缭绕:“大叔,如鸳姐让我提防炎钧,这件事你如何看?”
“炎钧?我自始至终没有看透他,他的确不是向善的苗子,但能与我们同生共死之人,又需提防到何种境地?也许是多虑了。”
忽然,一阵薄雾飘来,一切景致朦胧不清,紧接着,不知从哪里飞出的女子歌声,柔媚婉转,如诉如泣,动人心扉。
“风为裳,水为佩。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
两位垂钓者收起鱼竿,定眼望去,江水对岸竟有一座府邸,似乎之前从未察觉。
歌声缠绵凄迷,幽怨难言。
二人正犹豫是否该御剑跨江而过,水面竟浮出一座座石桩,稳立在浪花中,俨然为了恭迎两人而出现。
他们相顾一眼,甚至未曾多有言语,便过江而行。
江流对岸,一座连云甲宅,远望亭台华美,楼阁耸列,环绕宅邸,遍植奇花香草,馨香远送,安心宁神,加之歌声环绕,二人来到府门前已是昏昏沉沉。
此时,楼阁已然在望,歌声忽而停下,四周沉静,连江中浪涛亦不曾听闻,只有二人喘气之声。
也不知是否鬼迷心窍,云遥毫不犹豫便上前抓住门环轻扣,门户骤开,香风扑面,一位妖媚女子身着华服,笑语盈盈地伫立于门中。
见二人竟毫不见怪,略一点头,柔声说道:“更深露重,两位远道而来,寒舍蓬荜生辉,小女子菱香惶恐之至,还请府中一叙。”
“这,是否会有诈?”云遥尽力清醒,却依旧恍惚道,“姑娘衣着像是风尘女子,此地却不像风尘之地。”
“公子且安心,我自己做买卖,无人谋差价,定然童叟无欺。”
“不,我并非此意......”
吕长歌道:“我们有二人,姑娘一人做买卖怕是不够。”
“这夜漫长,不妨事,还有一位排在前头。”
二人再想挣扎,却仿佛早已丢掉心智,任凭女子领入府中。
先前江畔,此刻只剩两柄被遗弃的鱼竿,不久后,一只纤纤玉手拾起。
雨蝶念道:“这是他们留下的?”
“难不成钓鱼被鱼拽进江里?”洛轻雪道。
“不,我之所以会突然邀你们赶来,是因方才歌声有异,那似乎是鱼妇的歌声。”如鸳道。
“鱼妇?”
“鱼妇是上古时代一种妖兽,按说早该绝迹才对。鱼妇皆为雌,以男子元魄为最喜好的食物,回想城中发生的事,一切都能说通。还有,凝音石原本只能存音,而鱼妇有使生命化形、魂魄短暂复苏之能,因而才能让我们看到幻景。”
雨蝶道:“你是说,鱼妇也寄宿在少昊大人布下的神之领地,将凝音石当作玩物,而赋予了藏在其中人们的回忆化形之能。”
“不错,鱼妇的歌声极具魅惑,比狐法有过之无不及,只怕云遥有‘天道无念’也难以彻底摆脱。”
顺江望去,茫然一片,不曾看见有何府邸与石桩,女子们越发焦虑。
如鸳道:“我们分头寻觅,定要找到这两个钓鱼反被鱼钓去的家伙。”
宅内陈设清雅,又不失华贵,铜彝玉炉,灯烛长明,池沼融融,荷叶凝碧。来到后堂外的亭台下,只见石桌上呈满佳肴,美酒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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